苏明月躲在许瀛洲身后,探头看着好像有点疯疯癫癫的小妍。
小妍脸颊上挂着泪,泪痕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冲出两道白色的痕迹。
“皇上……皇上……”
她的声音沙哑中透出一股隐隐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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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明月蹙起眉头,有些惊讶的问。
崔嬷嬷正瑟瑟发抖的缩在阴影里打颤,苏明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
而小妍也是紧紧的抱住牢房的栏杆,朝着他们的方向仰着脸。苏明月第一眼也没认出这是那个每天都妆容精细的女孩子,还是看到了她身上的望月宫的宫女衣服才发现。
小黑人向着苏明月行礼,颇为无辜的开口:“臣等就是把她和崔嬷嬷一起关了几天,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变成这样的。”
不过就是每天定点把小妍和崔嬷嬷拉到刑房外,当着她们的面对着刷犯人处以极刑而已啦。
苏明月这才发现缩在墙角的崔嬷嬷。
“而且一日三餐从来没有少过,只是两位姐姐可能吃不惯这么简陋的饭。”
小黑人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只是臣等平时为了隐蔽,不能大肆采买,所以平时的伙食实在是不怎么好。”
一日三餐的确没少过,两个人一天给三碗清的可以看见碗底的粥水。刚开始小妍和崔嬷嬷还抱着太后会来救她们的梦,倒是还能有商有量的分完三碗粥。可是三天过去了,太后却始终没个影子,也没有派来人给她们传过信。
小妍和崔嬷嬷就撕破了脸面,每一碗稀粥都要争抢着喝。
两个女人互相撕扯,你抓我头发,我刮花你的脸蛋。
小黑人在每次放饭时都会把这两个女人关在一起,她们身上的伤目前为止都是自己活着对方造成的。
小妍和崔嬷嬷被关到地下天牢后,从来没人对她们对过一根手指头,但是每日都要被迫看犯人被用刑。看穷凶极恶的犯人落网后被用渔网绑起来凌迟。看拐卖妇女的人贩子被逼着看自己被破开肚腹。还有奸淫良家女子、甚至小女孩的采花大盗被撑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宝贝被一把钝刀子割下来。
犯人们被行刑时,一旦昏迷就会被泼上一盆加了盐的雪水。
被豁开伤口的皮肉沾到盐水的瞬间,犯人们就会嘶吼着、尖叫着醒来,他们像快要死去的蛇一样扭动着令人恶心呕吐的身体,身上往往已经找不出一块好的皮肉。
小妍和崔嬷嬷被人像死狗一样拉到刑房门外,强迫她们看里面正在行刑时的场景。
小妍和崔嬷嬷当然不敢看。
小妍和崔嬷嬷想要扭过头去,就有铁钳子一般的大手板着她们的脖子冲着刑房里面血肉模糊的情景。
小妍和崔嬷嬷想要闭上眼睛,就有粗糙的手指扒开她们的眼神,要她们死死的盯着刑房里的情形。
小妍和崔嬷嬷第一次见人被凌迟时,都被吓晕了,对付她们的也是一盆加了盐的雪水。
醒来后,她们想要尖叫。却被那个看上去一张很面善的娃娃脸侍卫直接出手卸掉了下巴。
小妍大张着嘴,口水控制不住的从嘴角滑了下去。
娃娃脸的侍卫身后卸掉崔嬷嬷和小妍的下巴后还觉得有点恶心,在另一个侍卫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这样的日子,她们过了五天。
小妍和崔嬷嬷先是硬气,后来崩溃。
小妍哭着喊着求娃娃脸的侍卫,说自己愿意招了,就是有人让她陷害的苏妃娘娘。
小妍只想出去,她想活。
崔嬷嬷前几日还对小妍横眉冷对的,可她抢到抢不过年轻还身强力壮的小妍,已经好几顿一点东西没进了,此时正跟死狗一样瘫在角落里,动也不动。
可娃娃脸的侍卫听了小妍的话,却只是笑。
小妍呆滞的看着娃娃脸侍卫:“我招了,我认罪……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我出去!!为什么?!!?”
娃娃脸侍卫也是有点可惜的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快就疯疯癫癫的了,我还没用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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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月则是看着小妍和崔嬷嬷陷入了懵逼。
苏明月拽拽许瀛洲的衣角问他,“咱们的计划不是在天牢里埋伏着,抓她们派来救人或者灭口的人吗?”
许瀛洲一脸的正气凛然:“抓到了啊!”
苏明月语结,指着小妍的爪子战战巍巍:“可是她们这样……”
小妍仰起脸苏明月才发现,她脸上有很多到伤痕,新旧都有堆叠在一起,像一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苏明月以为天牢的狱卒对她们用刑了。
“苏妃娘娘。”娃娃脸的侍卫举着手,满脸无辜:“臣等真的没有对这两位姐姐动刑,反而看这两位姐姐认识,微臣还特地把她们关在了一起,方便她们说悄悄话。”
“只是后来她们总是打架,微臣劝不了她们才把她们两个人分开关押的。”
的确劝不了,因为这个一脸无辜娃娃脸的侍卫,往往就是在旁边挑事的罪魁祸首。
苏明月看着小黑人侍卫揭下面具后格外诚恳无辜的娃娃脸,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娃娃脸侍卫咧开嘴笑了。
苏明月看着小妍,抿起唇。
“小妍。”苏明月的声音很轻,她没想到再见会是这个地方。
“是谁,指使你往我床榻之下放那张黄符纸的?”
小妍低下头,没有说话。
娃娃脸的侍卫嗤笑一笑,用指关节轻轻的在栏杆上叩了几下。
小妍的身子一颤,总算想起眼前这个并不是自己还能欺骗的妖妃,而是手握自己性命的苏妃娘娘。
想到这点,小妍就跪下朝苏明月开始磕头,口出还边抽泣的边道:“娘娘,对不起娘娘,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奴婢也是受奸人诱惑,才会在娘娘您的床榻下放东西试图栽赃娘娘的。”
小妍的头“砰砰”的砸在地面上,不多时额头连带地面的稻草都氤氲上了一层血色。
苏明月皱着眉头后退两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许瀛洲安抚的捏了捏苏明月微微发凉的指尖。
地下太凉了,得早点回地上。
许瀛洲把手指插进苏明月的指缝间,抓住苏明月柔软的小手牢牢的和她十指相握。
这样会让她暖和一点吗?
许瀛洲不确定的想。
许瀛洲总觉的苏明月身体不太好,冬日的晚上即使屋里烧着地笼,苏明月的手脚还是有点凉,得好半天才能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