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之始,万物之源头?”
众人顿时震惊了,纷纷不由自主地,再次看向周围。
在他们眼中本来就神秘异常的空间,此时更是仿佛每一寸都蕴含着玄奥的气息。
“未来之镜像,那是什么?”
“难道能通过青铜镜看到未来之事?”
“我觉得最关键的是后面那句——以泯将来之灾祸。”
“对啊!”
议论声起,周遭的呼吸声顿时重了起来。
要知道,自古以来,无数人倾尽心力,为究得未来之事,亦是为了趋吉避凶。
从商殷的龟甲占卜,到《周礼》——连山、归藏、周易。
宁愿阳寿折损,也不过是为了窥见未来之零星一角。
而现在在这神秘之地,竟然可以直接看到未来的画面。
何等令人震撼!
何等不可思议!
众人心神震动,心脏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连嬴政也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勉强压住激动的情绪。
其他人则更加不堪!
与此同时,巨大的画面浮现在众人眼前。
【始皇三十七年,沙丘之变】
狂风挟带着黄沙顺着山谷飞出,吹出漫天黄龙。
整个世界满是苍黄的景象。
山谷之中,一支车队缓慢的行进着。
那车队在黄沙之中若隐若现,看不清晰。
虽然不知道画面中的队伍是什么人。
然而光这栩栩如生的画面,便已经给众人带来极大的冲击感。
连看过3D电影的嬴子婴也为这画面的效果震撼不已,直接超越大片特效。
“这何止是青铜镜,这与亲眼所见也没有区别了吧!”嬴政的爱女嬴荫嫚忍不住惊呼出口。
“不愧为仙界景象!如此栩栩如生!”扶苏也赞叹着。
胡亥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惊呼道:
“你们快看,这车队,好像是咱们大秦的车队。”
嬴荫嫚一只不太喜欢这个弟弟,开口嗤道:
“诸天之下,莫非王土,大秦的队伍不是很正常吗?”
胡亥扭头看了嬴荫嫚一眼,没有多说话。
他知道阳滋公主是父皇的掌明珠,所以不愿意当着父皇的面和她拌嘴。
免得在父皇面前的印象变差。
“这是朕的出巡队伍。”始皇帝目光深邃,音色如刀。
什么?
嬴荫嫚和胡亥忙扭过头看去。
这时,画面中的车队渐渐从黄沙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李丞相?”扶苏指着车队靠前处的一人说道。
李斯也看到了自己。
“丞相大人,这车队中有你,你可知道,为何这段镜像的名字叫沙丘之变?”蒙毅问向李斯。
“蒙卿此言何意?”李斯眼睛微微眯起,侧头看向蒙毅。
蒙毅对李斯没有恶意,只是纯粹出于常规性的疑问。
然而他却不知,李斯对于蒙家兄弟在始皇帝面前所受的恩宠,已经羡慕已久,乃至妒忌。
此时一听此话,以为蒙毅是在质问他,便说道:
“蒙卿向来备受陛下恩宠,出行往往与陛下同车而行。”
“敢问蒙卿此次为何不在?蒙卿是去做什么了?”
蒙毅没想到李斯突然这样说话,顿时一愣。
“丞相这话又是合意?”心里却有些窝火。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我当时做什么去了。
就在他正准备再次开口之时,嬴政幽幽说道:
“朕若有密事,特遣蒙毅去做,难道丞相觉得不可?”
李斯听闻此话,吓了一跳,赶紧向着嬴政作揖道:
“李斯不敢!”
抬头之时,恰好看见嬴政冷冷地一瞥,顿时吓得他脊背发凉。
他是真的想不到,蒙毅在嬴政的心中竟然能得到如此的信任。
一边的蒙毅也连忙向嬴政行礼:
“多谢陛下信任!”
蒙恬本来还想开口替兄弟说话,见着情形,便笑眯眯地不再开口。
众人继续看着空中的镜像,画面已经清晰到可以看清整个车队了。
前方的李斯,再往后距离御驾稍近的是公子胡亥。
坐在嬴政车的,是中车府令赵高,确实不是蒙毅。
扶苏的脸色有些微沉,车队中偏偏没有他。
虽然自己和父亲在政见有很多不同。
不过不论是身为儿子,还是身为臣子。
只有得到嬴政的亲近和信任,他才能有施展拳脚的机会。
他能感觉得到,父亲虽然很多时候不喜欢自己。
但近来还是一直将自己带在身边,刻意培养自己。
虽然自己没打算照着父亲的思想去转变。
可是偏偏此时在车队中的是胡亥和他的老师赵高。
公子扶苏的眉头越皱越紧。
难道父皇后来终于对自己没有耐心了?
就在扶苏心中担忧之时,蒙恬的声音响起:
“陛下,既然是沙丘之变,说明陛下这次巡游会有事情发生。”
“那天的声音说一会儿会提问我们,所以我们或许应该分析其中的细节。”
嬴政眼神微动,点头问道:
“蒙内史有何见解?”
蒙恬看了一眼画面,然后转头对着嬴政说道:
“陛下,容臣放言,此中有颇多不合情理之处。”
一听此话,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蒙恬。
只听他继续说道:
“近两年,陛下时常将扶苏公子带在身边。”
“每每批阅后的奏折,也会让公子再看一遍。”
“目的也是为了让公子了解陛下的行事之法。”
“可是偏偏此次陛下却并没有将扶苏公子带在身边。”
“蒙恬不知陛下四年后是如何安排扶苏公子,不过这确实是第一个异常之处。”
扶苏听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也正是他的疑惑。
不过蒙恬能直接问出来,他却不敢发问。
嬴政点点头,示意蒙恬继续说。
蒙恬顿了一下,说道:
“或许家弟蒙毅确有可能去为陛下做什么密事。”
“但是,如果正是因为家弟蒙毅不在,才导致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一来,或许家弟的离开,也是由于他人的算计。”
蒙恬目光转动,看向在场的赵高,阴恻恻的笑了笑道:
“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