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睢的话刚出口,就开始后悔。
自己怎么就向一个小子求教?
他的脸顿时换衣服不以为然的神情,好像刚才的请教其实是考教。
韩信笑了笑,并未在意屠睢的态度,说道:
“让自己变成对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嬴子婴眼前一亮,韩信这是想提前玩偷天换日,暗度陈仓?
政哥听到这里,基本也看出来韩信却是是个有想法的人。
知变通,可为帅!
此时嬴子婴突然开口道:
“父皇,儿臣也有一些想法,想和韩先生讨论,不知可否。”
政哥知道嬴子婴极为聪慧,先前生气也是因为子婴“不务正业”。
现在看到子婴主动开口说话,当然不会有意见。
在得到政哥的首肯后,嬴子婴站起来想韩信作了个揖,说道:
“韩先生高见,子婴深为认同。”
“只是子婴却也有些想法,希望能听听韩先生的意见。”
“韩先生可坐下详谈。”
韩信脸带了些惶恐,连忙回礼道:
“韩信一介小民,当不得先生的称呼,公子莫要折煞韩信。”
他随着嬴子婴一同坐下,再次开口:
“请公子赐教!”
嬴子婴笑道:
“如今北方战事顺利,南方万事俱备,出兵百越也只是一念之间。”
“要打,肯定是要打赢!但怎么打?怎么赢?其中却极有讲究。”
“我大秦权御天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只考虑百越一地!”
这一番话说的韩信有些动容,甚至连政哥的目光中也露出热切之色,饶有兴趣的问道:
“子婴,继续说说你的想法!”
嬴子婴端起案几的水抿了一口,说道:
“咱们在场之人中,除了屠睢将军,都去过那仙境之地。”
在屠睢惊异好奇的神色中,嬴子婴说道:
“想必先生也知道,如今关中和山东诸地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父皇令丞相李斯负责亩产七十五石的杂交水稻。”
“若是攻得百越,那水路纵横之地,水稻更是一年两熟乃至三熟。”
“只此一点,百越便是我大秦势在必得之地!”
那屠睢只是个打仗的将领,不懂其中意义之深远。
但是他听得出来,嬴子婴是支持攻打百越的,不禁连连点头。
不提一旁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的韩信。
政哥甚至直接站起了身,激动地问道:
“子婴此言当真?”
嬴子婴起身道: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屠睢将军统御大军,想必军务繁忙顾不这些。”
“不过赵佗将军这四年一直驻扎在百越边境,对于当地情形,父皇可遣人一问便知。”
政哥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下。
良久后,才又说:
“你适才说不能只考虑百越一地?”
说完,看到嬴子婴还站着,便挥手让他坐下说话。
嬴子婴道:
“父皇,如今灵渠已通,粮草无虞,我秦军大军前往,攻所必胜。”
“但有一个前提,百越之地,地形复杂,仅仅是打赢还不够,还要尽量降低我军的损耗。”
“而节省下来的兵力,可以彻底压制一切可能的变故。”
“此为其一。”
听到这里,以政哥一向的自信,加北边蒙恬的30万军队,以及咸阳城附近的5万材士营军队。
正常情况下,即便有六国余孽,也不过是跳梁小丑,完全不会被政哥放在眼中。
只是他突然想到,在仙境中看到的未来景象。
那鲸吞山东的楚军,和那可怕的关中大火,终于还是点点头。
对嬴子婴的大局观甚为认同。
政哥正想着,耳边传来嬴子婴的话语声,便继续聆听。
“其二,若大军深入百越,即便统一百越...”
说到这里,嬴子婴顿了顿,看向屠睢道:
“子婴自然是相信屠睢将军和赵佗将军。”
“只是百越之地,远离咸阳,若是不能保证中央集权的绝对贯彻...”
“万一有不法之辈哗变,暗杀赵将军...则大军易主,百越重陷!”
政哥的目光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他低头陷入深思。
良久后,看向嬴子婴:“子婴可有对策?”
子婴正颜道:
“这其二,眼下暂且不提。”
“至于其一,儿臣诉说自己想法前,想先听听韩先生的高见。”
韩信见几人都看了过来,微微沉吟,便开口道:
“信所见,只谋百越一地;公子所虑,乃谋万世之策。”
“韩信岂敢班门弄斧!”
在此时的韩信眼中,已经将子婴奉为天人!
“韩先生不必妄自菲薄!”赢子婴笑道,“一人之谋,难免有疏,我们彼此查缺补漏,先生尽管放言!”
“如此...”韩信道,“信便斗胆妄言,还望公子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