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此后再也没见过苏白月。

奇怪的是，其他人的记忆中她根本不存在。

不过是几天，他们的记忆便又被篡改。

柳萋已经保研，她的研究项目是珍稀植物保护，年前需要实地考察，她一直在做准备。

却不想，还没等她离开，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顾辞实验室推出真正的治疗狂犬病药剂。

而且宣布已将其免费交给国家。

虽然只是针对早期和未恶化的中期患者，但是已经足够他们实验室打出名号。

在某种意义上，这已经是极大的贡献。

毕竟狂犬病死亡率100%。

即使能够凭此得到1%的存活率，也是莫大的希望。

柳萋不去看坐在她面前的人，也不开口，就当他不存在。

顾辞将榴莲千层推到她面前。

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喜欢吃榴莲味蛋糕。

这是她来之后的爱好。

更气了！

他什么意思，走的时候一声不吭，来了海市也不知道打电话，现在跑出来做什么！

柳萋抬头瞪着他，想要一个说法。

她自己都不知道，“希望得到解释”本身就在给予机会。

顾辞突然笑起来，与以往不同，很温柔。

这一年成就了新的顾辞。

他沉稳、冷静、圆滑、温和，而逐渐强大。

再也没有“严辞”的影子。

他为咖啡放进两颗方糖，推给柳萋，凝视着她。

过一会儿，才温声细语地解释：“我走得急，想着你喜欢看刘大爷他们下棋，就请刘大爷转告你。”

好了，刘大爷记性本来就不好，他根本没说！

“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最初去你家找过你。”他接过店员端来的抹茶泡芙，“后来还去学校等你，可就是没有遇见。”

柳家对她的确很好，但每个人都很忙，她也不经常回家。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

怎么可能从来没有遇到过呢？

柳萋不相信，娇气地哼一声，低头吃蛋糕。

顾辞轻轻叹息，仿佛无可奈何。

抬手摸一下她的小卷毛。

他又开口，嗓音自有安抚人且令人信服的沉静：“我错了，萋萋。”

“可能是你哥哥将你保护得很好，我想着，要接触一下你的圈子，这才有后面这些事。”他言辞真切。

柳萋不傻。

可是她莫名想到他那天的话。

又告诉自己不要去怀疑。

严辞说“只要你相信我就好”，顾辞说“萋萋对不起”。

柳萋没有立场去质问，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完全信任。

那一次不辞而别就像一根刺。

明明白白地嘲笑她毫无自知之明。

可，如果真的是刘大爷忘记……

那还应该生气吗？

柳萋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选择，食不知味地喝一口咖啡，在甜味中回神。

顾辞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些许温度。

他再次道歉，诚挚恳切：“萋萋，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错了。”

柳萋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不出意外又沉溺在美色中差点缴械投降。

她又哼一声偏过头。

“太甜了！”

顾辞将两人的咖啡对换，表情纵容。

柳萋再也没办法郁闷下去。

咕噜咕噜喝完。

抬眸望他。

她决定给他这一次完全的信任，即使明知道顾辞绝对不像看起来那么纯善。

初到时，她一来急于活命，二来人生地不熟，心底藏着焦虑。

时间足以让人成长。

可她还是想要信任顾辞。

这一次的事情他是受害者，且后面都做的非常非常好。

我相信你，你别让我失望。

柳萋收回目光，顾辞却早已经读懂她的选择。

他笑，昳丽惑人。

一年过去，聪明了些。

可怎么还是那么天真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