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念梦还是撑不住决定后面再约。

柳萋和顾辞安静地坐在车里。

迟迟没有发动。

两人沉默着。

想着念念的话，柳萋才恍然记起，她认识的严辞和现在的顾辞似乎一点都不像。

仔细琢磨，当初严辞其实挺不耐烦她的。

而且性格分明该是恶劣。

她当时还有一段时间真被骗了，挺心疼他，甚至都有些把严辞划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严辞却离开，给了她冷静的时间。

无数次想起那双让人不自觉心软的眼睛，柳萋慢慢发觉，很多时候她也极度偏颇。

当然，也天真，也愚鲁。

顾辞不用思考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懒懒地往后靠，漫不经意地问：“不打算装了？”

柳萋低着头不看他。

倒也没什么失望或者伤心的情绪，只是觉得不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身上，有我想知道的秘密。”他语气冷淡，完全听不出感兴趣，却像有读心术，甚至不用睁眼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也就那点心思。

人是最复杂又最容易解读的动物。

柳萋学着他闭上眼睛，轻声道：“秘密都让你知道，怎么能算秘密。”

顾辞并不意外她的从容。

从两人再次见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妄想护着严辞还会哭唧唧的那个蠢东西已经不存在了。

她使小性子，表现得欢喜。

这不是真正的样子。

柳萋不是顾辞，她可读不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却睁开眼，笑一笑。

“那株花还是想送给你，我知道你晚上经常睡不着。”外婆那天晚上说了很多，模糊地提到过，“浇点水就成，很好养活。”

顾辞垂眸注视着她。

然后确定，她知道很多事情。

柳萋对上他的眼睛，表情认真：“你知道苏白月的事情对吗？或者说，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顾辞猛地凑近。

他一手按住她的头顶，拉近两人的距离。

那种极致的危险让人心底发怵，遍体生寒，可柳萋还是执拗地看着他。

头顶压着的力道其实不大。

更多的是仿若天生便存在中的压迫感，就像是——

《西游记》中佛祖出现在南山的天空之上，占据了所有的空间，齐天大圣目眦欲裂也只能在他的五指山之中兜兜转转。

可大圣与这漫天诸佛本就不同。

大圣生来拥有山岳。

柳萋生性就不怕这些，甚至还有点叛逆。

不然也不会逃出囹圄。

顾辞蓦地笑起来，眼底丝毫未染上笑意，却将她拥入怀里，轻柔而珍惜。

“我不知道你。萋萋，你可不可以只相信我？”他嗓音本就令人惊艳，更何况是这样低声诱／哄，又含着些笑意。

柳萋很没骨气的想认了。

可她还记着自个儿当初被摆了一道。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顾辞让她这面对虎视眈眈的种群都能冷静谈判的猛女子，有点害怕。

顾辞真的邪门儿！

比“霸道总裁爱上我”那一对儿还要邪！

天知道面对本就忍不住疯狂心软又心动的美人，拒绝他这件事是多么的不容易！

柳萋还是坚定：“我不。”

她闻到顾辞身上淡淡的香。

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萋萋，我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顾辞笑着，搂得更紧。

她错愕。

有个词是，闻弦知雅意。

……

他的确是。

其他人还可能坚定意志，可柳萋她，从一开始，就在动摇。

“顾辞，你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