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路漫长，以至于会仙宗这些弟子都忘记了，灵月长老那成神一战。

她原本不过是普通弟子。

却因单挑曾经的八长老，且骨碎皮绽不服输，二百会合后仍稳立会武台，才有机会拜入曾经的灵月门。

也才有其那位显赫的师尊。

她是一步一步靠自己爬上高位的。

这群围观者在想什么与柳萋无关。

她说完便化作一道冰雾。

下一秒就站在她大殿内。

心想，这装逼，满分！

杀鸡儆猴，稳了！

至少此后一段时间没仙敢挑衅她，一石三雕！

于是，柳萋便鞋都懒得脱，窝在软榻上，掏出乱七八糟的小果子，抱着一本纸质泛黄的书啃。

不过五分钟，趴在那儿睡了过去。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还是要看天赋。

柳萋侧着身子坐，趴在矮桌上睡，这奇怪的姿势怎么都应该不舒服，可她就是睡得沉沉，连敲门声也没听见。

“师尊。”江辞喊一声停三秒。

第三声还没得到回应。

于是我们茶辞满脸落寞得像个小可怜似的转身准备走。

柳萋却陡然道“进”。

江辞一个激灵，眼底毫不掩饰地溢满喜悦，就如同快饿晕的小狗小猫突然得到食物。

柳萋木着脸看着她的小徒弟。

心里骂骂咧咧。

你瞅瞅这什么时辰？

大半夜往人寝殿跑合适吗？

虽然你还是幼崽，但是能不能有点君子的节操！

关键他今儿一整天遇到的糟心事太多，她一是其师尊，二还需仰仗其夺回光环、走向强大从而获取一点点酬劳续命。

于情于理，拒之门外都不合适。

所以她此刻面无表情就是对江辞最大的尊重！

江辞似乎不太怕她了，上前将那瓶药放在矮桌上。

轻得如同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而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卷宗！

柳萋一眼望过去就知道，这玩意儿是祖师爷的师爷的仙法传承！

她表情都有几分微不可见的龟裂。

仙法讲究一个传承。

譬如，这老祖师爷的仙法传给江辞，那便如同设定了权限，仅江辞可见。

但这并不妨碍他愿意给他人看。

更何况总要师尊教授。

问题在于，老祖师爷是仙乐大陆形成伊始最接近神的那几人之一，他传下来的某些仙法，柳萋真的不太能参悟啊！

这并不妨碍江辞好学。

他求知若渴地问：“师尊，这一卷弟子始终不得解，望师尊赐教。”

柳萋内心冷笑一声。

呵。

你以为我能解吗？

天真！

她云淡风轻地注视着谦恭的江辞半晌。

怀疑他是故意的。

实在看不出端倪，便装模作样地接过来，迅速进入看似认真实则神游的状态。

江辞的目光却从卷宗挪到她脸上。

喉结微微滑动。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万法皆泡影，自然证菩提。”柳萋语重心长地说完，而后问，“徒儿，你悟了吗？”

师尊，我悟了。

江辞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异常真诚地道：“原是如此，徒弟多谢师尊！”

好说，好说。

走吧？

柳萋心怀期待地点点头，等待他行礼告退。

江辞却不如她所愿。

“师尊，师尊明日可否指点徒弟剑法，老祖师爷的剑法精深，徒弟不得缘法。”江辞又极为不好意思却坦诚地道。

柳萋忍住打呵欠的冲动。

随意冲他摆摆手。

走吧，走吧，教，教还不行！

这下，江辞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

至门口，回首透过层层薄纱看她一眼。

这一眼，沉沉参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