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脸色蓦地一沉。
扔下锤子转身就走,看都不愿看人未到声先至的江辞一眼。
“师姐,师兄回来告诉我一声。”语罢,她腾云而上,语气硬得像块儿石头。
赵糖和两位师兄面面相觑。
不约而同地抬头,瞧着一朵云迅疾追上另一朵,你追我赶,拉拉扯扯,当真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意味。
其中却情感截然不同。
爽朗如赵师姐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最后实在没忍住,放声大笑。
这叫什么?
一山更比一山高!
小师妹在悠然山可谓是无敌,如今被羽生谷谷主管着,时不时闹一闹,倒也有意思。
想着想着,赵糖叹息一声。
当时小师妹带着她徒弟回山时,那一身死寂与歇斯底里丝毫不露地被坦然的笑意以及缄默所掩盖。
若不是师父及时出手,恐怕就在堕仙这一歧途上越走越远。
最终跌至深渊,再无法回头。
她们看见江辞那双好似正在生长的缠满血丝的眼球都觉得毛骨悚然,师妹却日日衣不解带,耐心照料。
却整日沉默。
师父师叔们都怕她把自己逼疯。
幸好江辞慢慢痊愈。
如今,更成了最为神秘且强大的羽生谷谷主。
小师妹也终于如以前的阿酒般,会闹会笑会气恼,甚至越来越任性。
可悠然山里每一位师兄师姐都觉得,这才是她应有的模样。
赵糖低头继续打铁,时不时还听见小师妹娇声呵斥她那小徒弟:“孽徒,你回你的羽生谷去,别烦我!”
而后又是飞来飞去。
她“噗嗤”一笑,倒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再长些。
江辞一路跟到师尊在悠然山的小院,进门,结界一气呵成。
他瑞凤眼微扬,重新长成的眸子同从前毫无二致,此刻盈满了无奈,嘴角却蕴着温柔的笑意,上前去捉住她的手腕。
萋萋哼一声,偏头不理他。
太过分了!
她向来喜欢往悠然山跑,上次在这儿住了半月没回谷里,他忙完没找着,竟然趁她睡觉偷偷将她带回去!
回谷里也就罢了,偏跟有病似的,不叫她出门!
柳萋一生气,管他在做什么,转头就跑。
这不,又被逮住了。
江辞静静注视师尊半晌,倏尔轻声笑起来,手一动便将她拥进怀中。
他俯首,凑到她耳边,鼻息引得萋萋耳廓红透,她别过头。
“师尊,徒弟知错了。”不知怎的,江辞的嗓音低沉暗哑,像是有一把小勾子,勾得她心痒。
萋萋鼓腮,凶凶地问:“你错哪儿了?”
江辞低笑出声。
错在,没关紧,让你跑出来。
“徒弟不该让师尊腰疼,唔,徒儿错了,师尊,师尊……”他又一声声在她耳畔呢喃,明明是轻缓的语气,偏愈发急促。
最后竟如同在做什么似的,越来越不像样。
萋萋霎时红了脸。
她觉得江辞有毛病!
能不能正常一点!
柳萋终究是没扛住,回身一把捂住他的嘴,瞪着他道:“闭嘴,你,你一天没什么事做吗!”
江辞笑着垂眸同她对视,缓缓摇头。
他最大的事情就在面前。
除却师尊,还有什么要做?
萋萋移开视线,任他抱着,却没再开口。
江辞眸光逐渐阴冷,很快又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吻了吻她的脸颊。
“师尊,你要的,徒儿都会给你。”他语气平静,双手却收紧到柳萋几乎感到疼痛,“可师尊想他们做什么?嗯?”
柳萋微微勾唇。
她听得自己慢声细语道:
“阿辞,你的爱,太病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