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伊天府天牢。
燕隆庆躺在牢房的床上:“刚穿越到这里就陷入了这么大的案子里,恐怕是九死一生。”
三天前在康王燕隆庆府中后花园里挖出了一个布娃娃,上面扎满了银针,上面还写着当今皇帝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南疆的巫蛊娃娃,传说这东西能把人折磨致死。
带兵查府的将领拿着皇上的手令把康王府中的人一并下狱,除了燕隆庆关在天牢里外,其他人都关在了伊天府的诏狱里。
至今燕隆庆都不知道是谁告发的他,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康王府里出的内鬼。
虽说燕隆庆现在是阶下囚,不过毕竟还是皇族,晋国的大皇子,在里面的待遇还是比一般的囚犯要好得多,住的牢房都是“大户型”,采光也较好,里面有床铺,桌子,椅子,窗帘,还有建好排水系统的厕所,吃的饭菜也有荤有素,还时不时能喝上点小酒。
燕隆庆来回踱步:“这么久没人来看我,也没有提审,还真是难办。”
刚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不远处传来,好像有人来了。
“难道是来人提审了?”
“庆儿,你受苦了。”一个美妇人和一个将领来到牢门前。
燕隆庆定睛一看,是母后赵蓉儿和舅舅赵德,他连忙来到牢笼边:“母后、舅舅,你们怎么来了?”
赵蓉儿说道:“我们找了关系进来的,我现在还是皇后没人敢拦我,庆儿你等着,我们喊人来打开牢门,我们进去说。”
燕隆庆劝阻道:“别为难他们,就在这说吧,你们去找两根椅子来。”
“我去找来。”赵德说道。
等到赵德找来椅子,两人坐好后,燕隆庆问道:“母后和舅舅可知道是谁告的密?”
“都打听清楚了,是康王府一个叫李寒的下人,是去年招进去的,家中只有一病重的老母,现在关在伊天府里,被重点保护着。”赵德回道。
燕隆庆犯难了,此案唯一的证人被层层看护,想要见一面比登天还难,这案子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如果那个证人一口咬定燕隆庆有谋逆之举,把这案定为铁案,那想翻案真的比登天还难。
“我怀疑这事八成是端王燕昂胤搞得鬼,这家伙早就和我不对付了,总想把我拉下来好取而代之。”燕隆庆恶狠狠地说道。
赵蓉儿焦急道:“庆儿别担心,我这就去和皇上说是端王搞的鬼。”
“母后,你别着急,你这样去说不仅起不到作用还会引起父皇的反感,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下对策,你们明天再来吧。”燕隆庆劝到。
赵蓉儿看到自己儿子还待在牢里,想走却又有些不舍,最后还是被舅舅赵德拉着走的。
在送走两人后,燕隆庆躺在床上冥思苦想破解当前困局的办法,虽说自己是现代人穿越,可这个局实在是被布置得太缜密,从一开始到进天牢,自己获取的信息都是0,仅有的一点东西还是靠自己揣测,并且自己这边还占据了各种不利因素。
就在他思索无门的时候,哐当一声,牢门打开了,是狱卒给他送饭进来了,燕隆庆起身查看,今天的菜有烧鸡、红烧鲤鱼、麻婆豆腐、黄焖虾子、红烧茄子,还有一小壶竹叶青,尽管比不上王府的伙食,但都是这具身子原先的主人爱吃的菜,想必是赵蓉儿给牢房打了招呼。
燕隆庆倒上一杯小酒,从烧鸡上撕下一只腿吃了起来。
“真美味,不过总感觉像是断头饭,得想办法脱身才是,多在这里一天就多一分的不确定。”燕隆庆看着这一小桌的菜感叹道。
“好香的烧鸡和美酒啊。”一个声音传来。
燕隆庆走到牢房前,看到对面也关押着一个犯人,此人大约32、33岁,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的白囚衣,脚下还锁着脚镣,此刻正站在牢房的铁栏前看着燕隆庆。
“狱卒!狱卒!”燕隆庆大喊道。
一个狱卒小跑着来到了他的牢房前,恭敬的说道:“大皇子,请问有什么吩咐?”
“给对面的那个牢房送只烧鸡和竹叶青去。”燕隆庆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狱卒明显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照办。
“我现在还是康王,还没被革除皇族身份,你若不听我的,等我出去了有你好看!”燕隆庆威逼恐吓道。
狱卒慌了神,急忙说道:“康王误会、误会,我这就去安排。”
没一会儿,烧鸡、竹叶青就送到了对面的牢房里,那名囚犯也不客气的吃起来,可能是平时吃的太差了,他三下五除二就吃下了大半个烧鸡和半壶酒,对着燕隆庆说道:“谢康王。”
燕隆庆好奇道:“之前我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当然。”那人回道。
看对面那人应该在这里呆的时间应该不短了,只不过燕隆庆之前一直没注意到,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挺无聊的,和狱友聊聊也能解解闷。
“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燕隆庆问道。
“被工部尚书案牵连下的天牢。”那人说道。
燕隆庆好像明白了那人说的是哪件案子,前年工部尚书挪用公款案闹得满城风雨,本来他隐藏得很好,没个三五年根本不会露馅,说来那人也倒霉,一次在和小妾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自己有本见不得光的账本,并告诉了她具体位置,那个小妾后面回娘家碰到以前的个老相好,两人干材烈火难舍难分,她的那个老相好舍不得她,便想把她从尚书府里捞出去,但想不到什么办法,小妾想起工部尚书说的那本账本,便告诉了她老相好,两人一合计,就计划着从尚书府里偷出那本账本,然后去告发他,这事一出,朝野震动,因为工部平时的预算很大,一旦出现什么幺蛾子事都是一场大地震。
皇上当即下令当时的丞相赵武令彻查此案,其中工部尚书的罪名是坐实了,其它被牵连的人大概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没有直接参与,但是在相关文书上有他的签字,一部分是有直接参与的证据,由于赵武令年老体衰,承受不住这样高强的办案,在案堂上突发心梗,挂了,后来这个案子工部尚书和直接参与者被判了死刑,而那部分被牵连又没直接证据的人则被人遗忘在了天牢里。
“你莫非是前工部侍郎黄锦忠?”燕隆庆试探性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在下。”黄锦忠坐上床铺上说道。
燕隆庆望向对面牢房:“按理说你应该早就被无罪释放了,怎么还这里?”
黄锦忠猛饮一杯小酒:“哎,朝上无人,如果有人继续跟进这个案子,我们这部分人都可以以无罪之身结案释放。”
朝中无人,这话说在了燕隆庆的心坎上了,他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的母后和舅舅,放眼朝堂还真是没什么自己人,这倒不是他平时不想结交大臣,而是皇家的禁忌摆在那里,让他无从结起,而端王燕昂胤有一个燕隆庆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他的表舅是当朝的兵部尚书,掌管天下兵马,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也是燕昂胤敢和自己叫板的底气。
“康王应该是被构陷下狱的吧?”黄锦忠打断了燕隆庆的思绪。
“是的。”燕隆庆回道,接着便把自己的遭遇说给了他听。
黄锦忠捋了捋胡须说道:“康王想脱身也不难,可以从以下三点着手:一、找到巫蛊娃娃,对比上面的笔迹。二、找到那个下人的母亲,我怀疑那个下人八成收了钱然后给了她母亲,你威逼一番,必能有所收获。三、找个信任的人替你去办这些事。”
“你这么帮我,不怕被燕昂胤报复吗?”燕隆庆望向黄锦忠。
他大笑道:“我一阶下囚,还害怕什么。”
燕隆庆对着黄锦忠作了个揖:“黄先生大恩,隆庆谨记在心,待我出去后,定当把先生也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