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柳如风。
果真如同名字这般,风度翩翩,温润如玉。
而且,说的话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坐在晏瑾庭身后默默观察的黎星晚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望向柳如风,总觉得这人在她的脑海中的映像要比另外两位的稍微深刻那么一丢丢……
对了!!
她想起来了!!
黎星晚恍然大悟!
这人每年一到逢年过节不忘家中赶,第一时间都是来拜访自家爷爷奶奶,而且与二老交谈甚欢。
这位才是真正的小时候抱过自己的叔叔。
而另外两位,黎星晚只有星星点点的映像,并没有过于深刻。
“咳,黎小姐,也不知你这几年过得可好?”柳如风望向黎星晚,有些拘谨。
毕竟这么久没见,以前的那个小朋友现在也变成了大姑娘了,他也老了。
“柳叔叔,若是你不介意,其实还是可以与曾经那般叫我星晚的,黎小姐这三字过于疏远,”清冽声音响起,黎星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亲和又不乏疏离,但又非常巧妙的把她平日里带着的一丢丢的傲气遮盖,“您是我爷爷奶奶的故交,您也是真心实意喜欢民乐。
喜欢传统文化,所以,不必在我面前这么客气。
晚辈无福消受。”
“别别别别别,星晚不要这样贬低自己,”柳如风立刻站起身,一副惊恐模样,“现在谁人不知星晚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黎神,那位今年王者归来的无敌的冠军。
同时也是为了照顾学生的心理而每一刻扣一分的省理科状元。”
黎星晚微微张嘴,本来想说这种荣誉不足挂齿,但是忽然意识到这样说好像有一些打击人,于是,她选择沉默。
随他们说去吧。
她累了,乏了,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但是你们依旧是我的长辈。
我知道在圈内,有能力者才为尊,但是尊重长辈也是我们华夏一直沿袭的传统。”
黎星晚身体微倾,礼貌且不令人觉得疏离。
柳如风有些惊讶。
而在他身旁的两个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原本他们以为黎星晚现在取得了莫大的荣耀,应该会飘起来,但是恰恰相反。
黎星晚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直接飘到天上去,飘到忘我,反而一直坚守着本心,就算取得了满身荣耀,也依旧是那位他们看着长大的黎星晚。
“另外二位,也只是来看望星晚的么?”晏瑾庭把沏好的茶端给了另外两位。
左边的男人看起来矮胖有些憨,但是面相一看便是良善之人。
在右边的男人高高瘦瘦,身上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人到中年依旧带着少年那“怒发冲冠”的劲儿。
“自然,我们只是想来看看星晚现在过得好不好而已,好歹,我们与星晚家有过几次交集。
虽然不多,但是就是因为看到了乖巧的星晚我家夫人才会吵吵嚷嚷的想要生一个女儿。”那矮矮胖胖的男人耸肩,无奈的解释着。
黎星晚:“……”
晏瑾庭:“……”
是么??
而另外一个男生说话更是直白,开口便怼:“晏少,请你不要把我和那群垃圾相比,他们也配?
我也和风哥一样,只是想来看看自己看好的后辈而已,有什么问题?”
男人眼神犀利,但晏瑾庭的眼神依旧平静,让人没有办法继续进攻。
这人他隐约有映像,似乎叫李想,曾经是一个小混混,还是黑的某个帮派当中的龙头老大,但是很可惜……
那些个黑的自然会被上面的人查处,所以,在他失业之时,却忽然选择了去戏班子里打杂,由于身手矫健,所以有异味大师破格收他为徒教他唱戏。
原本李想还瞧不上,最后他是怎么妥协的,晏瑾庭也不大了解,只知道,现在的李想也是一位戏曲表演者,一票难求的那种。
而另外一边的那位男士,好像是蔡恒地产的董事长蔡恒。
嗯……算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之一。
“几位还能够如此牵挂星晚,是我与星晚共同的荣幸。”晏瑾庭把手放在膝盖上,自降身份十分谦虚的说道。
而几人听到晏瑾庭的这句话后,同时朝着他看去,并且同步的迷茫的眨了眨眼。
“???”
晏少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在夸他们还是在讽刺她们?
“多谢几位的挂念,不过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各位也看见了,无需操心。
我很好。”黎星晚缓缓起身,走到晏瑾庭的身旁坐下,晏瑾庭非常自然地搂住了黎星晚的肩膀,原本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瞬间融化,只剩下一汪春水……
咳咳咳。
他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他们总算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星晚啊,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们的能力虽然不及晏少与你,但是我们在圈内混了这么多年,不说其他,手中好歹也是有一些人脉在的。
只要你有求,我们必应。”
柳如风十分认真地承诺着。
而黎星晚只是淡淡点头敷衍了事。
嗯……她并没有想过动用这些所谓的人脉。
毕竟,还没有到那迫不得已的时候。
一辈子都不会遇到那迫不得已之时的。
“那我们也就不耽误两位了。”
三人识时务的起身离开。
步履十分匆忙。
晏瑾庭与黎星晚相视一笑,有些无奈。
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的懂。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动作罢了,他们就能够判断出现在来的不是时候。
“看来,他们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的龌龊。”晏瑾庭抱住黎星晚,把头靠在黎星晚的肩膀上,汲取着少女身上的那股令他着迷的柠檬香。
酸酸甜甜中又带着一股薄荷的清冽。
这很黎星晚。
“他们是因为艺术而与我们一家人结交的,喜欢艺术之人,我不觉得他们的本性肮脏,”黎星晚活动着自己的肩膀,并不紧不慢的附和着晏瑾庭,“因为艺术是十分纯粹的。
在我心中,喜欢艺术的人看起来再可恶,其实,他们的心中都有一片净土。
只是没有人能够走进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