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陆墨行盯着弟弟手里的黄色掉粉的盒子,左看右看不懂为什么陆墨轩要给自己看这个。
“拿着!”墨轩把盒子甩到哥哥的怀里,然后一脸嫌弃地整了整自己的手心和衣服,“好好看,看看你还记不记得它。”
墨轩说罢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又走回房间,此时哥哥似乎认出了它。
“这不是小时候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那盒蜡笔么?”陆墨行抬头瞧了眼弟弟问道。
墨轩笑着点头。
陆墨行左看右看没什么特别的所以还是搞不懂为什么弟弟今天要给他看这件尘封了十几年的东西。
他试着打开盒子却不小心将盒子的包装一分为二,陈旧的蜡笔散落,掉在地上摔得西吧碎。
“当年老爸受邀去参加国外一个画家的公益画展,回来的时候只带着一套这样的蜡笔,当时这套蜡笔特别高大尚特别好用,颜色也特别齐全特别多,咱俩都特别喜欢。”陆墨轩回忆道。
“抱歉。”陆墨行趟了趟脚边的蜡笔块,听了弟弟的话又想到弟弟珍藏它珍藏了这么多年一定是有情怀的,于是不好意思,想着捡起它们。
“甭捡了,一会儿我让阿姨上来把他们收拾走。”陆墨轩两步上前拿过哥哥手里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你不要了?”
“我有毛病啊它都碎成这样了我还留它?!再说了我又不喜欢画画……”
“那你想给我啊?”陆墨行更搞不懂了,一盒蜡笔相隔十多年又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换谁谁也懵逼啊!
“哎呀不是你听我说!”墨轩着急“你记不记得当年咱俩因为他吵了好久的架。”
“当然记得!那会儿咱们家的零食玩具什么都是双份的,咱们俩从来没有因为一样东西吵起来,偏偏就这蜡笔,爸爸只带回一件咱俩还都特别喜欢。”
小墨轩成功勾起了哥哥的回忆,他满意地补充道“是啊,我现在都有印象,那个时候我还穿开裆裤呢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紧蜡笔盒不撒手。”
“我也是没出息,为了这盒蜡笔愣是不去幼儿园上学,咱俩生生闹了两天!”
两人来了兴致,渐渐聊得风生水起。
“还记得这盒蜡笔最后怎么落我手里的么?”
“忘了,石头剪刀布?”
“是抽签!”陆墨轩白了一眼哥哥,“我那么小都还记得,你居然给忘了,丢不丢人……”
“切,甭扯这些没用的,你给我看它干嘛?”陆墨行白了一眼可怜的被撕碎的盒子,当年它是那么奢侈高大尚,如今扔进废墟里就可以改名称之为“垃圾”。
“这是咱俩之间第一件共同喜欢又唯一的东西。”陆墨轩收起那抹天真的笑容,抿了抿嘴终于回归正题。
他摆弄了一下蜡笔盒继续若有所思地说道:“当年老妈想的办法,让咱俩是通过抽签来决定它的命运。
结果很不幸,它跟了我。十多年了,它被我尘封在床底下,没有发挥过任何价值。”
陆墨行由蜡笔想到了苏曼曼,他也知道弟弟在用蜡笔暗喻苏曼曼,不过他不知道墨轩想表达什么。
两人看着脚下那些碎得如同手指关节一样一段一段的五颜六色,竟有些心疼。
“其实当年老妈错了,”陆墨轩捡起一根蜡笔在面前摆弄了两下云淡风轻地说:“当年老妈应该教给我我:蜡笔,应该给会画画的人。这样,它们才会发挥它们的作用,才有意义。”
“墨轩,你想说什么?”陆墨行听得稀里糊涂,他不知道弟弟在感慨什么。
或者说,这神情……是在遗憾什么?
“我想说我后悔当初占有这盒蜡笔,我很喜欢它们可我不喜欢画画也不会画画,我就只是拿它新鲜了一阵子虚荣了一阵子。
它们如果当时送给你可能早就光荣地耗尽这一生了,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碎在地上。”
陆墨轩说得有点激动,若只是聊蜡笔这个层面他大不必有情绪。
“我说墨轩,一盒蜡笔罢了早就过去十多年的……”
“你不是也喜欢曼姐么?!”陆墨轩打断哥哥的话,空气瞬间凝固。
“……”
陆墨行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是还是违心地摇头说不喜欢。
“我们共同喜欢的,独一无二的,和当年的这盒蜡笔一样。”陆墨轩的食指在黄色盒子上敲了敲:
“哥,我不希望曼姐和这盒蜡笔一样交到不对的人手里,这样的话她也不会快乐。”
陆墨行稳稳地坐着仰头认真地听着,今天的陆墨轩格外成熟,认真起来很有魅力。
“我知道你也喜欢曼姐你承认吧哥,我们必须要面对这件事情,最起码这说明咱俩的眼光没毛病。”
陆墨轩大大咧咧地承认、大大方方地说说,这一点陆墨行自愧不如。
纠结良久,陆墨行终于点头承认:“的确,我喜欢苏曼曼。”
“那你为什么不争?!”
陆墨轩的语气里满是指责,这让哥哥有些诧异和委屈,我不和你争你倒还生气了?!
“你不争是不是不够喜欢曼姐?你不争是不是曼姐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你不争我还怎么放心把曼姐交给你、让给你?!”
陆墨轩一连串的逼问生生把哥哥给整懵逼了。
陆墨行两眼瞪成两颗大灯左右各写一个字:懵。逼。
陆墨行难以置信,嘴合不上大脑一时也运转不过来,弟弟的意思是……希望他的曼姐和我在一起?
“墨,墨轩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陆墨行懵逼地看着弟弟,他急得眼白冒血丝,恨铁不成钢地恨不得把他哥哥给吃了。
“我说陆墨行你可真木头!我话都说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陆墨轩扶着额头原地打转,“非得让我亲口告诉你曼姐更适合跟你在一起,我放弃了曼姐你才明白我的意思吗?”
墨轩摊开双手站在哥哥面前,他低着头看着依旧两眼懵逼的陆墨行,耳边响起了biubiu的耳鸣声,这次绝不是听见了什么刺耳的声音,纯属气的。
“我的蠢哥哥,你这是逼着我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啊!”陆墨轩拿起一根蜡笔举在哥哥面前:“这颗蜡笔适合在会画画的人手里!”
说罢,墨轩将红色的蜡笔块摁进陆墨行的手心,蜡笔碎成粉末,陆墨行看着掌心的“大红痣”,又惊又喜又懵逼,内心可谓翻天覆地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