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叶娇娇朝十七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想这不是打算明着监视我嘛!
叶娇娇走上前,眼神里带着耐人寻味的微笑,伸手轻挑了一下十七的下巴,似一副采花大盗的模样道,“小脸长得倒是细皮嫩肉,我可告诉你啊,你跟我家人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小心我到卓不凡那里告你黑状。”
十七黑着一张脸,只听‘咔嚓’一声,他手中的剑露出了半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叶娇娇看向十七那冷冰冰的目光,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剥皮喝血,放在他脸上的手不惊的往后缩了缩。
“年纪挺小,脾气还挺大,反正到时候见了我家里人,你最好是当哑巴……”
叶娇娇收回了手,直接漠视着十七的存在,朝菜市口走去。
紫湘捂着受伤的腰,翻进了一家赌坊的后院之中。
后院门外是一条河穿过,河面上停着一舟画舫,画舫之上,似乎有人弹唱着,一首婉转悠扬的小曲,紫湘用轻功飞到了画舫之上,身体一时脱力,猛地跌落在船板之上。
紫湘摔在船板上的动静,似乎惊动了画舫上的人,弹琴的声音戛然而止,但并未有人出来查看。
不一会儿,画舫又继续弹奏起了曲子,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一般。
紫湘因刚才摔得极很,腰间的伤口又渗出了鲜血,脸色一片乍白,额间冷汗直冒,嘴唇上一片淡淡的黑。
紫湘疼得皱起了眉头,捂着伤口怒骂道,“该死的十七,竟然在剑上下毒,我决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便趴在地上,一步步的朝船舱里爬去。
船舱之中,只有一个身着红衣,满头白发的男子,双手撩拨着琴弦,嘴边吟唱着江南曲。
“芳雪落天际,伶人歌楚凄。自古红颜多哭泣,泪落洗菩堤……
英雄划剑依,歌去人影稀,我歌声与君兮,何日再重提……
谁知明日是分离,台上望珍惜,唱一曲别离,谁在君怀里。”
琴止歌停,那白发男子起身,朝那不远处茶桌走去。
还未走到,紫湘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嘴角喃喃着,“公子救救我……”
那白发男子闻言,嘴角抿起一丝嗤笑,低头朝紫湘看去,冷冷的道,“我说过的,我不留无用之人……”
紫湘额间冷汗直冒,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仿佛随时都能晕过去,她死死的揪住白发男子的衣角,苦苦的哀求道,“求公子再给紫湘一次机会,我一定找到殿下的下落。”
那白发男子闻言,嘴角抿起一抹弯弯的弧度,蹲了下来打量着紫湘,“我叶少白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善人了,尤其是见不得如此美人垂泪了。”
说完,叶少白从衣袖里摸出一方纯白的锦帕,替紫湘擦去了脸上的冷汗,还顺手整理她的头发,待弄得十分满意后,才缓缓说道,“慢走,不送……”
说完,那张纯白的帕子飞向紫湘的颈间,缓缓地落到地上。
紫湘捂着脖子,睁大着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脖子间似乎被什么利刃割破,鲜血飞溅到帕子上,瞬间染成一片殷红。
紫湘躺在地上喘息着,似一只垂死的羚羊,发出‘呜呜……’的声,鲜血止不住的流,还有些溅落到叶少白白皙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紫湘便没了动静,一动不动的眼在地上,眼角流下一滴长长的血泪。
叶少白冷眼望去,眼里尽是嫌弃,伸手捡起了那被鲜血染红的锦帕,只见他用内力烘干帕子上湿哒哒的血水,那帕子变得和血一样殷红,洁白不存。
叶少白抬脚跨过了紫湘的身体,一屁股坐在了茶桌边,托着下巴看向船舱外。
这时,船板上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他们将紫湘的尸体装入麻袋里,带离了船舱,只留下一位黑衣人在船上。
叶少白欣赏着岸上的风景,一双丹凤眼似剑刃一样冰冷,高挺的鼻梁,极薄的嘴唇,眉峰微挑,似魅惑万千的女子,又似阴郁昏暗的男儿。
冷漠如霜,仿佛刚才一个生命的离去,并未他的心中激起一丝波澜。
虽是满头白发,但模样长得却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不见丝毫衰老。
那黑衣人蒙着脸,立于叶少白身旁,只听他道,“公子,十七整日在那女人身旁寸步不离,她会不会是我们要找的殿下。”
叶少白闻言,抬眼望向了他,似乎被勾起了兴趣,“这殿下已经消失了二十年多年,没想到竟然被卓不凡那小伢子先找到了。”
“那我们要不要派人将殿下带回来……”
叶少白摆摆手,“不急,本公子都无聊多少年了,这下有人陪我玩了,我自然求之不得,你且好好的盯住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是……”
那黑衣人一个转身,轻轻跃去,飞出了船舱,消失在了无尽的水面之中。
叶少白抬眸望向船外,嘴里又吟唱起了刚才的小调……
叶娇娇有几次想来甩掉身后的尾巴,奈何十七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无可奈何的叶娇娇,只好将十七带到了自家摊位上。
此时人潮未散,菜市口依旧喧闹非凡。
叶壮露着光膀子,一副气势汹汹的,凶神恶煞的模样,正与一个管家打扮的男子讨价还价着,那声音洪亮的,都传到了菜市口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泼妇骂街。
叶二河手里拿着一把砍刀,飞快的将一只完整的猪蹄砍成十几块,用油纸小心翼翼的包好,还不忘给打上个蝴蝶结,递给了一个买菜的老婆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几两银子揣入荷包里,扭头望去,叶壮还在与人争吵着。
叶二河无奈的扶额,但并未走上前去阻止父亲与那人的争吵,似乎已经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每次叶壮都能与这管家吵起来,两人吵着吵着也便吵出感情了。
凡是那管家每次来肉摊上鸡蛋里挑骨头,叶壮可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两人一见面就吵起来,足足吵了两三年,菜市口的摊户们已经司空见惯。
叶娇娇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不知道该夸叶壮社交独特的交友方式,还是该夸独具一格的经商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