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横波，顾媚娘呐！”

秦淮八艳中最有名的应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其次应该是桃花扇中的李香君，顾横波？陈锦云真没啥印象。

可此时正直大好年华的顾横波，可比上面两个人有名多了。

所谓南曲，正是在秦淮河上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这个顾横波，正是南曲第一。

提起怜人，陈锦云又想起那个拿着破琴在那瞎弹的白月明……

陈锦云打了个寒颤。

“不懂风情……”

一旁的读书人见陈锦云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嘴。

看着窗外马车只是停了一会，陈锦云再次转了转茶杯，又想起明月楼里那个惊艳自己的姑娘。

多年来的人生经验告诉自己，陈锦云就是喜欢李莲儿。

街道对岸，王有福贼兮兮的向自己抛了个媚眼，吓得陈锦云打了个寒颤。

两天前自己得知，北平的锦衣卫百户，成了！不是因为自己打点的两个半银子有了效果，而是崇祯皇帝身边的“队友”推举陈锦云有钱的爹，当选金陵五城兵马司百户。

emmmm，为了讨好自己有钱的爹，陈锦云也顺道被“提拔”为北平锦衣卫百户。

话说自己已经很久没看过自己的爹了，上次回家，六叔也只是告诉自己，爹上山采了草药，而自己家名义上的宅院，陈锦云连门都不想踏进去……一个天天想着讨好自己男人的后妈，一个干啥都不行，每天躲在屋里写写画画的飞，物儿子。

“锦云，北平锦衣卫指挥使百户的腰牌，听宦官说，麒麟服要过几日才能送过来，你知道的，北平官家锦缎出了名的慢……”

“麒麟服？”

大明有一种专门的赐服制度，赐服虽然象征意义比较大一些，不过表现的确实一种殊荣，而赐服分为几种，蟒袍，飞鱼，斗牛，麒麟。

蟒袍一般只赐给宗室和一品大臣，飞鱼大多是尚书或是锦衣卫指挥使那个级别的，斗牛其次，麒麟服再次之。

般皇帝赐给哪位大臣蟒袍，飞鱼服都不算可贵，毕竟整日围在自己周围，童叟无欺，一人一件，省着委屈，可麒麟服的意义要远远高于前者，首先是此人的官位几乎不可能见到皇帝，而皇帝却赐他如此“殊荣”，此人之后的仕途可想而知……

“可自己明明是个默默无闻的秀才，崇祯怎么会知道自己？难不成是忠和伯？”

陈锦云看着面前的胖子，连淌口水都是那么可爱。

“陈锦云？”

“emmm，王有福，口水擦擦。”

陈锦云皱着眉头从怀里掏出个帕子来，在王有福面前晃了晃。

帕子角落上绣着的鸳鸯格外亮眼，尤其是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模样，王有福从未见过。

一把抢过帕子，王有福没先擦嘴，而是将帕子来回翻转。

“陈锦云，这帕子，怕是白月明的吧！”

陈锦云听到这话，如同听到什么污言碎语，急忙站起身。

“王兄，这你可太看不起兄弟我了，衣服可以瞎穿，女人，女人能瞎认吗！这明明是李莲儿的！”

提起李莲儿，王有福似乎没那么激动，连看帕子的眼神都那么随意，然后用袖口抹去口水，又将帕子还给了陈锦云。

陈锦云暗自叹了口气，还好面前这个傻子好骗，全明月楼女红最好的人物，如果白月明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王兄，前几日前两的花魁，润吗？”

陈锦云露出个你懂我也懂的表情，可惜王有福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内涵，只是害羞的摇了摇头。

“摇头啥意思？不懂，还是不润？难不成老鸨子骗人？这不是第一次？”

陈锦云把话挑明，王有福这才明白话里的含义，急忙捂住陈锦云的嘴。

“嘘，这也能当别人面说？你不当人，我还想当个人呢！”

果然，陈锦云第二句话闭嘴，周围吃瓜群众纷纷扭过来凑个热闹。

“第一次？前几日明月楼选花魁了，诶，三哥你去没？”

“啥？我还敢去？家里有个结发四年的妻子，就好像内个，内个”

“母老虎成精”

“对！她说了，只要我敢去，立马去五城兵马司门口一头撞死。”

“咦……”

“不过花魁是真漂亮，一手琵琶曲弹的没话说。”

被叫做三哥的男人看了看王有福，自己面前这个长得如同沙皮一般的男人，竟然夺了花魁的第一次。

“小丑竟在我身边，不对，小丑竟是我自己。”

众人纷纷替白月明感叹惋惜，感叹之余，还不忘调侃王有福奇奇怪怪的外表。

坐在陈锦云对面的王有福脸绿的像个苦瓜，扭着屁股，一副要弹射的模样。

安慰过王有福，亲眼看着他付了茶钱，陈锦云才心满意足的走出茶馆。

秦淮河上。

一个老头正划着渔船悠悠泛行在河面上，船中，一清秀少年正目光呆滞的望着天空。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头将船桨丢到船头，将烟袋塞进嘴里，猛吸一口。

“臭小子，凤阳城最有钱的药堂不要，非去学人家博什么功名，结果回家几天只顾着找女人。”

年轻人哼了几声，也不管船上有没有积水，随意翻了个身。

“我可没什么治家的本事，也没想着成什么大事，只求能安安稳稳的，过上自己富庶的小日子就成。”

对面老头脸色一寒，大声呵斥道：

“没出息的，男子汉大丈夫，整日情情爱爱像个什么东西！”

“情情爱爱咋了？情情爱爱也是一种生活，皇图霸业，封侯拜相？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不过是一捧黄土，怎比得过情字？这天下，唯独美人与美食不可辜负。”

老头见少年未曾将自己的话听到耳朵里去，只是将船里的鱼竿掏了出来，随意舞了几下。

鱼竿翻转如同西湖流水般流畅，瞬息之间，老头已经将鱼竿舞了七八下。

年轻人张着嘴巴，自己坐船时，六叔早就吩咐过渔家是个练家子，可随手间还能如此流畅，不由得令少年多想。

“老头是不是装的？带了个面具？wc，不能跟自己一样，现代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