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吴六奇那一战,也大致让叶离摸清了自己的实力底细。
不算辟邪剑法的话,单论内力,他也未必比吴六奇这个层次强,只是他内力精纯,掌法霸道,这才胜过吴六奇一筹,相较这方世界的顶尖高手,胜负却是得打过才知。
而一旦算上辟邪剑法,叶离自恃,便不是这方世界的天下第一,也是在一掌之数内。
柳大洪毫无疑问便是此方世界的绝顶高手,单从他被数百军士围困,一人一刀,大开大合,竟然不落下风,足已知晓其人能耐。
更不论其人重恩重义,念着旧日沐王府对他的恩情,扶持这个早已破落的沐王府几十载,将青春尽数耗在沐王府上,将沐剑声赡养成人,就凭这一点,由不得叶离不敬重这位老前辈几分。
“不知叶少侠师承何人,竟然有如此这般惊艳绝俗的剑法?”柳大洪好奇的问道。
江湖之中有名有姓的高手他大多知晓,可从未见过一门剑法如叶离施展的这般诡异迅捷,快如急电。
“在下并未有师承,不过是偶得前人武学,加上家学渊源,这才有一点微末技艺在身,比不得柳前辈,铁背苍龙的名号响彻大江南北,江湖中人无不膺服。”
说到这,叶离一脸惋惜的看着浑身是伤的柳大洪,道:“在下早想领教前辈绝学,只是眼下却不能如愿了。”
柳大洪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道:“这有何难,叶少侠且随我等回驻地小住一段时日,待老夫养好了伤,咱们有的是功夫切磋技艺。”
沐王府虽然破灭,然而有明一朝,沐家人统领滇南两百余年,在这块土地上有几处不为人知的安全驻地再是正常不过,纵然是平西王府势大,一时半会之间,却也难绞灭沐王府。
“承蒙前辈好意,只是晚辈与人有约,此来昆明,却是为了取一样事物以作赔罪之礼。”叶离说道。
“赔罪之礼,以叶少侠的功夫,约的那人和这一份礼物势必非同小可,不知昆明城里,有什么能让叶少侠和那位朋友看上眼的?”柳大洪问道。
倒不是他好奇心旺盛,而是以叶离的武功,又这般蓄着前朝头发,出现在滇南必然所图不小,他们沐王府既然是地头蛇,打听一番说不得哪里便能出些气力。
“倒也不必瞒几位。”
叶离笑道:“数日前在下巧遇天地会洪顺堂堂主吴六奇,与他定约,三月之后在柳州与陈近南陈总舵主一晤,届时,将吴三桂的人头奉上。”
天地会陈总舵主?!吴三桂的人头?!
闻听这一人一礼,在场数人俱都是瞠目结舌,心中震撼。
陈近南、吴三桂,那一个不是享誉天下的大人物,只不过一人是江湖公认的大英雄大豪杰,另一人却是世上最遭人痛恨的大汉奸!
众人瞧着叶离那略显青涩的面容,心中不禁一阵苦笑,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言诚不欺我也。以叶离的功夫,足以与江湖上任何一位英豪结交,不过杀吴三桂吗……
那摇头狮子吴立身心直口快,道:“叶少侠,吴三桂那狗贼委实当杀,只是其人身边护卫森严,这几十年来我等兄弟不知折了多少,根本奈何他不得。”
柳大洪点头道:“不错,叶少侠你武功虽高,但是平西王府高手如云,单凭你一己之力,绝难功成,实不相瞒,我等此次亦是想刺杀吴三桂那狗贼,只是还未曾进入昆明城,便被他们发现了踪影!”
叶离笑了一笑,却没接话,他自有一番谋划在身,却不是单纯的辟邪剑法击杀吴三桂。
真的要闯入王府,便是杀了那贼子,只怕他自己也不能生还,他断不会行如此莽撞之事。
“他们说的不错,叶少侠,王府戒备森严,你何苦自寻死路?!”
那一直尖着耳朵听得夏相国道:“如今王爷雄踞天南,统兵数十万,你何必要与王爷为敌。王爷最是爱才,以你的武功,擒下这些沐王府反贼,随我回转王府,必然是高官厚禄,享用不尽,本官愿以性命担保!”
“你胡说什么!”
“狗贼闭嘴!”
吴立身和沐剑声二人对夏国相怒目而视,纷纷拔出兵刃,恨不得将其一刀宰了!
“且慢!”叶离陡然出声喝止。
此言一出,沐王府三人面色又是一变,那柳大洪眉头一皱,看着叶离的眸光里多了几分不善。
那夏国相却是与三人不同,其人以为叶离被他的言语打动,心下大喜。
他情知以叶离那般诡异莫测的剑法,只要动手,这沐王府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对手,当下连连许诺道:“只要叶少侠拿下这三人,本官以性命担保,王爷那里必然会赏赐黄金万两,美人数名,只要少侠想出仕,必是五品以上的顶戴!”
“不错不错,你倒是出手大方的紧。”叶离连连点头,脸带笑意。
沐剑声当真以为叶离被打动,忍不住厉声道:“叶少侠焉可为一时富贵而动摇心志,大丈夫死则死矣,当以名节为重,吴三桂那狗贼致使我汉人江山沦落鞑子手里,叶少侠莫不是要背叛祖宗么?!”
“说的好,沐小公爷这番风骨,不愧是英烈之后!”
叶离大笑一声,朗声喝道:“不过沐小公爷也太小看叶某了,休说黄金美人,官位富贵,便是将皇帝的位置与叶某,叶某也饶不得他吴三桂!”
“鞑子固然可恨,然而此等背叛祖宗、助纣为虐之人,更是胜过那鞑子可恨万倍,叶某岂会为这等人爪牙!”
说罢,他抬手之间,剑光亮起,那夏国相惨叫一声,地上已然多了两只血淋淋的耳朵!
“你……你……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夏国相怨毒的说道。
“到底是谁放不过谁还是两说!”
叶离冷哼一声,道:“快说,三圣庵在什么地方?!”
“三……三圣庵?!”
夏国相浑身一颤,连双耳的疼痛也忘了,这个地方是平西王府最隐秘的所在,亦是平西王唯一的软肋,这小子如何能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