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两人，张清暖仍如少女般奔了过去。

“爹爹，祖父！”

“哎哎，清暖还好吧？”

张清暖脸色一红，怯生生道：“我……我还好的！”

张太后挥退左右，将两人引进慈宁宫内。

在外人面前，张祭酒还有些威严。

此时入了宫，脸端着的态势也放了下来。

“丽儿，清暖这事……靠谱么？”

张太后瞧了一眼自家爹爹，“爹，孩儿办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太后胞弟张道全甚是激动，“姐，清暖真的被皇看中了？”

“慎言！”张太后望了望自家胞弟，尽管宫里只有四人，但她还是提醒道：

“此处不比自家府内，一切小心再小心！”

张祭酒也用眼神埋怨了一下自己儿子。

“都跟你说了几回了，来到宫里，需小心谨慎！”

“是是，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张太后脸色有些缓和，“爹爹，近日就不要来宫里了，清暖我会照顾好的！”

张祭酒顿了顿，还有丝丝担心，“清暖能够办好事么？”

“有言官言传身教，清暖学的快，陛下定能中意清暖！到时……”

说着，三人对视了一眼。

目光之中，均流露出抑制不住的狂喜。

如若张清暖成了皇后。

那么张氏就将一门双皇后。

张氏家族，必将荣耀百年。

此等荣华富贵，叫人忍不住的畅想。

“如此，清暖，你也不必回府了！”

张祭酒镇定道。

张清暖明白祖父意思，乖巧的点点头。

“行吧，孩儿会时常让宫女送信出去，爹爹放心吧！”

张祭酒是读书人，自然明白此中计较，站起身告退而去。

张道全倒是有些不舍，在巨大的狂喜之下，匆匆离去。

而国子监祭酒张九州之孙女被封为淑女的消息，不胫而走。

不到半日，京城皆知。

……

御书房。

三阁老和六部尚书环坐。

叩安之后，朱厚熜看着工部尚书赵璜说道：

“听闻昨夜戚继光在制造局弄出了一番大动静？”

赵璜喜不自禁说道：“禀陛下，参公戚继光昨夜已研制出威力巨大的虎蹲炮和火铳，人就在殿外！”

朱厚熜压抑住狂喜，道：“宣戚参公入殿！”

“宣工部参公戚继光入殿！”黄锦高呼道。

不久之后，戚继光入殿面圣。

“微臣戚继光叩见皇，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陛下！”

朱厚熜说道：“戚爱卿，朕听闻你昨夜已有大成就？”

戚继光激动道：“回陛下，戚某昨夜已实验了虎蹲炮和火铳，不光射程大大增加，而且已经与过去的固定式火炮有了大改观……”

“另外，火铳已经根据陛下的意思进行了改良，实力大增，威力更甚，千米之遥便可毙敌！”

陛下之意？

皇帝陛下还懂火器制造？

众臣面面相觑，皆是震惊不已。

“好！”朱厚熜抚掌。

“户部王尚书，朕命你立即调拨五十万两白银至工部，给朕造出百万大炮和火铳，此事一刻不得耽误！”

“臣领旨！”户部尚书王缜领旨。

“戚参公！”

“臣在！”

“朕命你为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即刻任，给朕训练神火营，将你戚家军三千神机营扩充进神火营，朕要你成为朕手中的一支奇兵！有没有问题？”

戚继光骇然，陛下竟如此待我，立即拜倒。

“微臣领旨，定不辱使命！”

“行了，都退下吧！”

“遵旨，臣告退！”

六部尚书和三阁老朝外走。

但首辅杨廷和却又来到御书房。

这些日子，皇帝陛下灭钱宁、屠江彬、彻查贪墨案，灭鞑靼二十万大军。

从来都是雷霆手段，雷厉风行。

但自从查贪墨案开始，直到最近的白莲案。

一直都在重用东西厂。

皇权有倾斜的嫌疑。

而内阁如此之后，便会势弱许多。

对于朝中局势，权力一旦失衡。

便会引发一连串的大事。

大明帝国自开国以来，这样的例子屡禁不鲜。

“杨阁老，你怎滴又回来了？有事？”

杨廷和跪倒在地。

“陛下，贪墨案以来东西厂权力极大，此次白莲案西厂诏狱更是如同人间地狱。”

“陛下，西厂独大，这不可啊！”

朱厚熜一听，便知道杨廷和的意思。

皇帝手中，目前锦衣卫、东厂、西厂皆是工具。

但内阁相比之下，就式微了许多。

两厂一卫权力过大，朝中局势便会不稳。

内阁权力过大，则会造成以首辅为核心的权力代表浮出水面，文官武将相斗，势必内耗极重。

两者不可独钟一家，而是要一碗水端平。

“杨阁老，知道朕为何在登基一始，就启用了西厂吗？”

杨廷和自然明白陛下意思，跟着解释道：“陛下，是用来制衡东厂权力过大的！”

朱厚熜笑了笑，“算你聪明！”

朱厚熜站起，将墙的天子剑拿下。

“对朕来说，东厂用来制约锦衣卫，西厂用来制约东厂，这些人不过都是朕手中的利剑！”

朱厚熜直视杨廷和，“杨阁老，你明白吗？”

“臣明白！”

“说一说先帝设立内阁的初衷！”

杨廷和擦了擦汗，自觉陷入到了皇帝的陷阱之中。

“先帝设内阁，便是怕大权旁落，以内阁册导全国政策走向。”

“对陛下来说，我内阁就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很好，朕明白你的意思，朕可以直接告诉你！”

“两厂一卫和内阁，都是朕的左膀右臂，何谈一家独大之说？”

杨廷和擦了擦汗，后背汗湿。

方才这一番言语交锋，他已然知晓陛下的底限。

只叹自己见识短浅，实则皇帝陛下早就懂得其中玄妙。

“臣告退！”

杨廷和走出御书房，脑海中一直思索朱厚熜的话。

那一刻，杨廷和嘴角浮笑。

“陛下，臣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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