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奇要了一个房间，俩人坐在房间里点了一些菜，还要了一瓶好酒。

“约翰，我很遗憾你没有留下来。”里奇为俩人倒了两杯酒。

“我也很遗憾没能和你继续共事。”约翰也顺着里奇的话回了一句。

“呵呵，这家餐厅是我开的，尝尝这里的饭菜如何。”里奇笑着邀请约翰试菜。

约翰拿起刀叉试了一小口。

“很不错，我去过的餐厅不多，但这里的食物绝对是最棒的几家之一。”约翰并没有说谎这里的食物做的的确很棒。

“看来我并没有请错厨师。”

“里奇警长，这次我来，是想向你询问一些事情。”约翰客套了几句后就开始述说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

“好啊，你问吧，这里很安全。”里奇一边切着小牛肉一边点头示意约翰继续。

“你告诉过我，黑水镇有人在帮格雷尔不然他根本做不到在俩个月内杀死黑水镇三分之二的警探。”约翰看着神探自若的里奇说到。

“嗯，我说过，怎么了？”里奇放下刀叉用纸巾擦了擦嘴。

“我们查到了一点东西。”约翰看着里奇说到。

“是什么？”里奇好奇的问道。

“你确定你不知道？”约翰看着表情没有变化里奇反而问道。

“呵~约翰，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约翰看着他没有情绪波动的脸没有说话。

里奇笑了一下然后拿出自己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里奇深吸了一口。

“或许知道一点，但并不多，可以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我试着把我知道的事情跟你说一说。”里奇说完后吐出了一口被肺部过滤一遍的烟雾。

“现任黑水镇局长。莫里先生，他可能勾结格雷尔困杀黑水镇前局长。”约翰轻声说到。

里奇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过多的吃惊，而是又抽了一口香烟。

嘶~呼~

再次喷出一口浓烟后里奇开口。

“嗯，比我想的要快一些，你们干的不错。”里奇脸带笑意的夸赞道。

“所以你一直知道还是之后知道？”约翰看见里奇不慌不忙的样子也放松了下来。他身子微微向后躺。

“我一直有预感，局长出事之后我才肯定一些事情。”

“有预感是什么意思，你一直觉得莫里会对局长下手？”

“不，不，不是这个。”里奇摇着头连说了两个不，接着又抽了一口香烟然后在桌子的烟灰缸按灭了烟头。

“在你眼里局长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里奇眼神中带着几分感慨，随后他不等约翰说话自己回答。

“好人，一个对黑水镇很好很重要的人。”

“约翰，你来黑水镇多久了？”里奇又问。

“几个月。”约翰回应。

“蛮久了，你知道吗，黑水镇可以说是西部最文明的城市之一，它甚至可以和圣丹尼斯城相比，在安全系数也是如此。局长保护着黑水镇富人们的合法资产，也保护着平民不受伤害，所以黑水镇的富豪们和贫民对局长很多决定都无比的支持。”

里奇又抽出一根在桌子的香烟点燃。

“局长是个很强大的人，但这种强大在某些人眼中并不友好。”里奇吞吐着烟雾。

“你知道是什么吗？”他朝着约翰问道。

“我在等你告诉我。”约翰顺着他的话回答。

“局长不喜欢一些人的做派和做法，而这些人往往和金钱挂钩。”里奇并没有直接说是什么，而是又说起了和答案不一样的东西。

“局长不喜欢违禁品，所以他禁止了很多东西，他不喜欢别人在他的城市里贩卖人口，无论他们是什么颜色，白人，黑人，印第安人或者华国人。局长喜欢给人机会，他喜欢给任何想出头的人机会，他也一直在黑水镇营造这种他自认为公平的氛围。但局长忘了，这个世界永远不存在公平，有的人出生就自带贵族血统，有的则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丢弃在下水道，跟着污秽一起流进了络铁湖。”

“世界没有公平，而这里还是西部，强盗，小偷，妓女，杀人犯，亡命徒。基本联邦的人渣都在这。局长在流社会被富人支持，在平民窟他也受到那些平民的拥戴。”

“他强大，睿智，而正义，局长看起来毫无破绽，黑水镇在他的管控下很好，约翰你应该知道黑水镇有个黑市吧。”里奇又问起了在一旁聆听的约翰。

“在没被局长任命前我还是他们的会员。”他点点头。

“呵呵，对的，在外人看来黑市似乎很神秘，也很强大。但在局长眼里这东西存在与否全在他一念之间，约翰，其实不止在警局，在黑水镇看不到的地方局长都是只手遮天。”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局长也知道，所以他允许一些东西存在，一些不过分的东西。但他忘了这些东西存在都是要经过他的允许的。”

“在他允许的时候也让另一些人也开始了不满，而这些人往往都与权力挂钩。”

“金钱和权力令人着迷，而局长的存在让他们丧失了很多的金钱和权力，很多对黑水镇指手画脚的权力，失去的这些东西能让很多人疯狂。”

“这些对局长的不满让他们有意无意的走到了一起，但在局长强大的震慑力之下，他们的确做不了什么。所以他们在等，等一个可以和局长掰手腕的人出现。”

“在双方都在拼尽权力分出胜负的时候他们就会站在那个人身边，让胜利天平倒向那个人。然后把局长拉下水，在局长落水后他们就会蜂拥而分食掉局长在黑水镇翻云覆雨的权力，进而瓜分掉黑水镇这块一直被局长守护的很好的文明蛋糕。”

“格雷尔就是这个人，可能局长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格雷尔就是冲着他来的。他自信可以应付格雷尔，甚至活抓他。但他的对手并不只有格雷尔一个人，还有黑水镇那些对他不满的人，很多人。”里奇神情落寞的把手中最后一口香烟吸完接着他又一次的把烟头按灭。

“呵呵~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约翰，好人不应该这样，这世界不应该这样，但世界就是这样。”里奇说这句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自嘲。他并没有看向约翰而是看向了房间的窗户，感觉这句话他是对着自己说，又像对约翰说，又或者对死去的雷特说。

随后他又转过头对约翰说到。

“我并没有要帮他辩解的意思，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困杀黑水镇的局长，这不是一个人临时起意就敢去做的，如果没有足够的支持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唉~”里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很轻。

他看着约翰表情认真的说到。

“我欠局长的，如果你们想要做什么，你们就去做。但如果你们只是想拉一个出来伸张正义或者表达感激，我也会做我该做的，因为我也欠他的。”

听完里奇的自述，约翰脑海中闪过很多人和事。

随后他也像里奇警长一样拿出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大口，随后吞吐出长长的烟雾。

“很精彩自述，里奇警长，你的看法是对的。我也承认你的观点，我也明白你的立场。在西部好人永远活不长，因为在一群恶魔当中你承认你是天使那么你只能是一个下场，会被那群恶魔撕碎。所以在西部很多事情是不分对错的，只讲立场。”

他肺活量很大，抽的很快。约翰第二口就把香烟抽到了一半。随后他就把烟头按进了烟灰缸内，接着他站起身走到了门口随后又回头对着静坐在桌前的里奇说到。

“里奇警长，你没错。虽然我不能代表局长，但我想你也不欠局长什么了。”

说完后约翰就随手关了门。

而在房间里的里奇听着约翰最后的话他脸露出一丝苦涩。

里奇离开雷特跟在莫里身边后他就一直有‘他们可能会对付局长’这种感觉，但他没有事先提醒，在雷特出事后他又很自责。

在雷特下葬之后他一直在想。

如果自己能在出事之前去跟局长说一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警局的悲剧是不是就可以避免？

他不知道。

但这并不能怪他，警局下所有人都对雷特有一种盲目的崇拜，没有任何事情是局长解决不了的，也没有任何事情能阻碍局长，这是雷特掌管黑水镇警局二十多年形成的一种畸形的崇拜。

里奇知道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这也导致了就算里奇有这种感觉，他也觉得雷特可以搞定。因为在他的认知中自己都能猜到的事情，雷特肯定也能猜到，自己没必要多此一举。而且，他现在是莫里的人。

所以无论他从哪方面想他都没有去提醒雷特的必要。

约翰离开饭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七点多了。

他骑着马走在街道，走着走着天空突然就下起了小雨，约翰抬头看着天空，任由雨点滴落在他的脸。

冰冷的雨水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左恩说。

随后他又回想起里奇最后所说的话，里奇的无奈让他有一种很直观的感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