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轻故的眸子里酝酿着浓厚的讽刺,站在慕司承的身后冷眼旁观的看着所谓的局长卑躬屈膝的讨好他。
慕司承本人也没什么反应,脸上淡淡的,没有惊讶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偏过头,看着沉闷不说话的蒋轻故,自然而然的摸了摸蒋轻故的脑袋,语气依旧平淡,只是动作让在场的人都看得出他们关系不一般,“别闷着了,进去吧。”
刘局长,也就是刚刚费力讨好慕司承的人,看到慕司承的举动,这才把目光集中到蒋轻故的身上,看到她的那一秒,脸上明显闪过尴尬和疑惑,不过转眼脸上就布满了笑容,朝蒋轻故十分热络的吐出:“蒋小姐,真是抱歉,前几天我们局里不怎么太平,所以也就否了蒋小姐的请求。早知道蒋小姐跟慕总亲自来这,我早就安排了。”
蒋轻故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没事,刘局长日理万机,想必也没有时间搭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刘局长的额头渗出几滴汗水,忙不矢的朝慕司承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转移话题:“慕总,蒋小姐,想必你们时间也很匆忙,鄙人也不耽误了,就进去吧。”
说完就替他们亲自带路,蒋轻故有些不是滋味的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安城警局的牌子,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慕司承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情绪装进了眼中,随即开口:“万事还没有成定局,便不要先失去了斗志。”
蒋轻故听完,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朝慕司承点了点头,然后深深呼了一口气,跟着慕司承进了警局。
因为蒋父属于政治犯,自然是另外关押,蒋轻故坐在探监室里等待的时候,看着站在门口的慕司承,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问道:“慕总,你能回避一下么?我想跟我爸单独聊聊。”
慕司承淡薄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替蒋轻故关上了门。
看着蒋父戴着手铐,穿着一身狱服从里面出来的那一瞬间,蒋轻故的双眼瞬间布满了水珠,可还是强忍着没有让它们掉落出来。
眼眶也红通通的,双手攥紧,看着蒋父瘦弱羸弱的身子,还有浑身的疲倦,却在看到蒋轻故的那一瞬间,面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嘴角勾起,一脸的温柔和心疼时,强迫自己扯出笑容回应。
“爸……”蒋轻故声音有些哽咽的喊了出来,却发现喉咙好似被堵住了一般,吐不出一个字。
蒋父无疑是个好父亲,看着蒋轻故那副强忍着悲伤和想念的神色,自然是知道女儿的心痛。
“轻故,都是爸爸不好,委屈你了。想必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蒋父满脸愧疚的看着早已经满脸泪痕的蒋轻故,心疼的说了出来。
蒋轻故急忙擦点脸上的泪痕,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可还是扯出苦笑。
“爸,我没事。是爸爸受委屈了,都怪女儿没用,知道爸爸是被冤枉的,可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蒋轻故的双眼里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是就在面前的父亲,她还是可以清晰明了的看到他眼里和脸上布满的疼惜与不舍。
蒋父看着蒋轻故那止不住的泪水,眼眶里也多了几分湿意。
却故作严肃的告诫蒋轻故:“轻故,爸爸从小教导你要坚强,不要轻易流眼泪,都忘了?”
蒋轻故看着父亲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是满面沧桑,那墨黑的头发间也穿插了好几根白发。
整个人看着状态十分不好。
蒋轻故担忧的询问:“爸,是不是监狱里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女儿好不好?”
蒋父自然没有说半分,只是摇头,故作镇定的跟蒋轻故开口:“没有,我在里面吃得很好住得也很好,你不要担心我,也不要做什么傻事。”
不得不说,知女莫若父,蒋父看着蒋轻故半低着头,手指使劲的搅动着,就知道她是心疼她了,想要救他。
可是……蒋父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冷冰冰的墙壁,无声的叹了叹气,然后在蒋轻故抬头看他之前收拾好所有的情绪,平淡的跟蒋轻故交代:“轻故,父亲这一生兢兢业业的为了安城人民,却对你和哥哥的照顾不周,你妈妈去世得早,我又当爹又当妈的,自然是照顾不到位的。可是爸爸对你们的爱却是丝毫不少的。
我如今也只有一个要求了,那就是我希望你们兄妹俩能够安安心心的活下去,别想一些不该想的,也别做一些不该做的。爸爸这一生犯了些错,如今也当是在赎罪。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们兄妹俩能够幸福快乐。”
蒋轻故已经泣不成声,眼睛通红,声音也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回复蒋父:“爸……我……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我……我知道,你……是被……人冤枉的……我一定要,……救……救你出去。”
蒋父看着蒋轻故那倔强的模样,有些无奈,可脑中回忆起……,一脸决绝的看着蒋轻故,语气也颇为严厉的回答:“蒋轻故!你要是不听我的话,那我也当没你这个女儿!你也不用来看我了,给我出去!”
本来就不隔音的房间,再加上蒋父当官多年,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自然是还在的,声音也是正气十足的。
说完,蒋父就要离开,结束探视时间。
隔着玻璃,蒋轻故也无法靠近,只是语气也急迫起来,“爸!爸!!别走!!爸!!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是被冤枉的啊!爸!!你到底在怕什么!”
蒋轻故边喊边哭,哭声一片,惹得门外的慕司承都不禁皱了皱眉,然后未经允许的打开门,看到蒋父正背对着蒋轻故,而蒋轻故已经哭得不能自已,蹲在地上抽噎。
慕司承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看着蒋父那佝偻的背影,还有那颤抖着手臂,开口叫住了蒋父:“蒋市长,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蒋父听到慕司承的话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