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轻故脸上有些动容,目光落在慕司承身上,见他面色平淡没有任何反应,动作自然的脱下西装外套,顺带解下两颗衬衫纽扣。
整套动作娴熟而又十足,像是经历了无数次却每一次都有所不同,蒋轻故眼底多了几分的柔软,走了过去,接过慕司承手上的外套,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态度亲近的问:“吃饭吧?”
慕司承点了点头,同蒋轻故一前一后入了餐桌,许是慕司承吩咐过,刘妈做的几样菜基本都是她爱吃的,有的菜还是缓解情绪的,蒋轻故有些异样的拿起筷子夹了起来,吃进嘴里,嗯,一如既往的好吃。
蒋轻故眼帘微垂,似认真的吃着碗里的饭,可余光一直落在对面坐着的慕司承身上,见他一举一动之间都是那么的优雅从容,吃个饭都艺术感十足,很是惬意。
时不时慕司承也会夹几样菜给蒋轻故,许是见蒋轻故一直埋头吃,故意让她多吃点,蒋轻故也不矫情,将他夹的菜悉数吃进了肚子里,连同这份温暖一同入了心窝。
一顿饭下来将近一个小时左右,蒋轻故上楼洗漱,慕司承便进了书房。
蒋轻故洗澡出来见卧室里没人,眼底掠过一丝疑惑,也不顾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直接拿起一条干毛巾搭在发梢上,见书房的灯还亮着,蒋轻故轻轻的推开门,入目的就是慕司承坐在电脑跟前,一派认真的处理着工作,轮廓分明的脸上挂着满满的慎重,眉头微皱,似乎遇到的问题有些棘手,不过也没有半点烦躁。
蒋轻故见时间已经够晚了,而慕司承这样子还需要很久,便轻轻将门带上,下楼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了杯稍微加热,再次开门的时候慕司承还是保持着之前的状态,依旧认真且投入。
直到蒋轻故将牛奶放在慕司承的办公桌上,慕司承才缓缓抽身,看了眼蒋轻故以及旁边顺便瞥了眼旁边放着的牛奶,余光瞥了眼电脑上的时间见不早了,慕司承的眉头一皱,问了句:“怎么还不睡?”
蒋轻故指了指桌上的牛奶,示意慕司承喝下去,慕司承犹豫了片刻,端起桌上的牛奶几口便喝了下去,喉咙微微滚动竟让蒋轻故生出了其他的想法,蒋轻故立马停止脑中的活动,看了眼慕司承,开口:“这么晚了还在忙工作?”
慕司承嗯了一声,注意到蒋轻故头发还没有吹干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眼蒋轻故,说了句:“怎么不把头发吹干,这么晚了别感冒了。”
蒋轻故也忘了,被慕司承这一提醒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蒋轻故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表示知道了。
慕司承摇了摇头,扔了一句:“回卧室吹干。”
也不管手中的工作还有没有做完,直接关了电脑和灯,拉着蒋轻故出了书房。
卧室内,蒋轻故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慕司承轻车熟路的抽出吹风机,插上电,开始替她吹头发,修长的手指穿插在蒋轻故的发间,惹得蒋轻故一阵颤抖,痒痒的又很舒服,蒋轻故慢慢的放松下来享受着慕司承替她吹头发,只是蒋轻故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等慕司承将她头发吹干,已经睡着了。
慕司承放下吹风机,低头看了眼已经睡着的蒋轻故,眉头一皱,弯腰动作轻柔的抱起蒋轻故,替她脱下拖鞋放在床上,帮她盖上被子,慕司承静静的坐在床边,凝视着蒋轻故那张安静的脸蛋,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蒋轻故的脸庞,慕司承望着蒋轻故已经熟睡的样子,嘴里喃喃了一句:“慕太太,你怎么这么倔强呢。我是你丈夫,是你可以依靠的人,你怎么就死扛着?是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足,所以你才要这般小心翼翼的活着?”
回应慕司承的是蒋轻故不轻不重的呼吸声,慕司承凝了几秒后俯身薄唇贴在蒋轻故的额头,轻轻的很温柔。
蒋轻故对于这一切丝毫不知道。
夜色无边,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慢慢的照射了进来,模糊了一片景色,却将屋内的两人弄得温暖动人。
慕司承抱着蒋轻故的身子,看了眼月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蒋轻故睡在慕司承的怀里,格外的踏实安心。
蒋轻故醒过来时正好抬头看到慕司承光洁的下巴,唇形好看的嘴,高挺的鼻梁和弯弯长长如蒲扇的睫毛以及一头墨色尽染的短发,有些凌乱确丝毫不影响他的好看。
早上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落在了他的脸上,镀了一层金黄色,很是好看。
蒋轻故舍不得破坏这一副美景,动作小心的掀开被子,然后恢复原样,轻轻的穿鞋进了洗手间洗漱。
等蒋轻故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出来见慕司承正穿上白衬衫,还没有来得及扣上纽扣正好可以看到他精实的锁骨和麦色的皮肤,蒋轻故眼睁睁的看着慕司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一颗的扣上水晶纽扣,纽扣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有些让人禁不住眨眼睛,蒋轻故一大早上起来就看到这般光景,自然是有些受不了,强忍着心中翻滚着的欢喜,蒋轻故朝慕司承笑了笑,开口:“慕先生,早安。”
慕司承嗯了声,收拾好了以后才进去洗漱,而蒋轻故却是莫名的松了口气,在慕司承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她估计再待一会儿会被虐额渣渣都不剩,蒋轻故今日换了身浅色系的衣服,上身是一件条纹衬衫,下身是一条休闲西裤,成熟中带着点青春,正式里又有几分调皮,再加上领口打了个蝴蝶结更是让她多了几分年轻。
慕司承还是万年不变的西装,不过每一套都是量身定制,几乎不重样,且风格款式也有些不同,所以对于蒋轻故来说,每次看他穿西装都有所不同,倒是很少见其它风格的衣服,蒋轻故潜意识里认为慕司承只适合穿西装,后面才知道其实他就是个衣架子,什么类型的都可以。
蒋轻故眯了眯眼睛,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率先出口:“慕先生,你有事出去?”
蒋轻故记得今天是周末,可以不上班的,可是这打扮确实像要出门的模样,慕司承正在整理西装外套,闻言嗯了声,算是应下来。
下了楼,蒋轻故坐在餐桌前慢悠悠的喝着刘妈熬的红豆粥,另一只手拿起面包沾了酱慢慢的吃着,余光却是落在不远处看报纸的慕司承身上,桌前放着一壶刚泡好的龙井,茶香四溢,经风落进了蒋轻故的鼻子里,蒋轻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却是不慌不忙的继续吃着碗里的粥。
岁月之所以静好,正是因为人好时光好配合好。
蒋轻故喝完最后一口粥,满足的站了起身,朝慕司承走了过去,立在身侧,低头看了眼慕司承,声音如水般动听,缓缓流淌过慕司承的全身,“慕先生,你这是提前过上了养生的生活?”
慕司承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递给蒋轻故,只说了句:“尝尝。”
蒋轻故听话的接过慕司承递过来的茶杯,轻轻的喝了口,第一感觉是有些苦,过了会儿醇香浓厚,慢慢的入了喉咙,暖到全身,蒋轻故笑了笑,赞赏道:“慕先生泡茶的技艺真是好,我这个不太懂茶的人都觉得很是好喝。”
慕司承毫不谦虚的嗯了声,只是看了眼蒋轻故,不咸不淡的开口:“慕太太,泡茶要的是耐心和细心,每一个步骤都不可少,这样下来泡的茶才算是可以。”
蒋轻故觉得慕司承话里有话,只是等她想去捕捉时,慕司承已经收回了所有的情绪,蒋轻故也窥探不出什么,只能作罢。
蒋轻故确实是要去医院看病人,不过没有想到慕司承也说要去,蒋轻故也就不矫情,坐了慕司承的车,一路上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车内的气氛却是比较和谐,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的缘故。
到了医院,蒋轻故下了车,见慕司承也跟着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蒋轻故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司承买了东西,竟然提着水果和一些补品,蒋轻故倒是忽略了这么多,只是让刘妈准备了猪蹄汤带着保温壶,所以看到慕司承这一幅景象,忍不住开口问:“慕先生去看望谁?”
慕司承没有回复,只是同蒋轻故按了同一层楼,蒋轻故始终没有想到慕司承是去看陆父,直到慕司承跟着蒋轻故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病房,蒋轻故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是去看陆父。
蒋轻故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听见一道低沉且深邃的嗓音落在自己的耳边,“陆叔,陆姨很抱歉这么久才来拜访你们。多谢你们照顾轻故这么久。”
陆父是今天早上醒过来的,见到慕司承的那一刻也是惊讶不已,一双浊目上下打量着慕司承,见慕司承虽然在身份地位上都高于他,却丝毫没有半点的放肆,反而不卑不亢,礼貌待人,完全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做派,更没有其它富二代那般盛气凌人,慕司承身上是少有的谦谦有礼,如春风般让人觉得舒服。
陆父如同看女婿的看了好久,半晌才满意的开口:“能来就很开心了,早听说慕先生了,只是今日才算正式见面,轻故选了个好夫婿,也希望小伙子不要负了她。”
慕司承随口应了下来,很是自然,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蒋轻故在旁边看得也是一阵惊讶。
两人聊了不少,无论是政见还是商业或者其他慕司承都能一一作答,并且给出自己的见解,陆父望着慕司承的目光里是越发的赞赏,甚至有那么一点相见恨晚的意味在里面。
蒋轻故在旁边完全插不上话,也就坐在一边默默的听着,不忍打扰这和谐的气氛,陆父的气色有些不错,想必是聊到自己感兴趣的事又因为慕司承对胃口,所以才这般的有精神。只是对于陆怏怏和周徐谦的事两人丝毫没有提及。
两个小时后,慕司承见陆父眉间有些疲倦,主动开口叫停,委婉的说了句:“今日似乎聊得挺多的,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改日再聊。”
陆父也有些累,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只是慕司承两人开门准备出去时,陆父突然出声提醒:“年轻人,照顾好身边人,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慕司承低头看了眼蒋轻故,嗯了一声算是应下来了。
电梯里,蒋轻故欲言又止的瞥了眼慕司承,有些话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口,只是蒋轻故还在犹豫时,慕司承突然问了句:“有话要说?”
蒋轻故突然有些紧张,心跳加速,整个人也有几分不自然,最后才缓缓开口:“慕先生,谢谢你。”
这谢是发自内心的,是被某种感动所溢出来的情绪,慕司承喉咙滚了滚,低头望着蒋轻故,慢慢的回复:“轻故,我是你丈夫。而你是慕太太。”
蒋轻故嗯了声,表示知道了,如今也不敢奢求太多,什么情爱在她那都算是奢侈品,蒋轻故也明白慕司承对于她其实连喜欢都谈不上,只是因为慕司承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所以她身为慕太太也是他的责任,也就帮她处理许许多多的麻烦。
蒋轻故本应该高兴的,可心里却不由的多了些许的苦涩,苦得她连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爱情的rn有人是,有的爱而不得,有的避而不谈,有的失之交臂,而她是爱却不敢奢求。
慕司承见蒋轻故半天没有回应,看了眼她,见她眉眼低垂,遮住了眼底的想法,也看不清她的情绪,只觉得有股莫名的悲哀萦绕在她身上。
慕司承沉默片刻,以为她是在担心陆父的事,主动开口安慰:“不必过于忧心,徐谦他应该还是有分寸的,不会过度。”
蒋轻故突然仰头,惊讶等情绪落入慕司承眼底,早已经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