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安怀第一个就将复习卷提交了上来,班主任想了想还是说了句:“考试还是要反复看题,多打草稿,多检查几遍再提交试卷。”
程安怀好似听进去了似的,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座位。
班主任:……
唯愚钝和差等生难养也。
班主任认命地看了眼程安怀的复习卷。
这一看愣住了。
卷面很整洁。
哦,不是空卷。
嗯,字写得也很不错,好像和之前的不太像了。
班主任扶了扶他的金丝眼镜,将头埋低了些,忍不住将眼前的试卷和自己的答案对了一遍。
填空题,选择题,大题,奥数题……嗯嗯全对了。
虽然解题过程和自己的不同,但是思路都是很清晰了然。
难不成这次他出的题型都很简单?
直到后头陆续有学生交卷,班主任也多看了几份优秀生交的复习卷。
都有很多错题,奥数题很多人都没做解。
班主任忍不住抬头瞅了瞅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后头发呆的程安怀。
这个病假请得好啊,下次多请几次病假可行?
啊,不对。
身为学生的班主任怎么能咒自家的学生多生病呢?
难不成这位学生生病的时候都不落下的学习。
改过自新了?
程安怀可不知道班主任脑子里的想法这么多。
终于等到放学时间,林灵琳收拾了东西,经过程安怀时,状似不经意间将她桌上的课本扫了一地。
“啊,对不住。”林灵琳‘惊慌’地掩着嘴,一双黑色的小皮靴却干脆利落地踩在书本上,使力碾了碾,眼神得意。“实在太久没见到程安怀同学了,来点惊喜,可还喜欢?”
程安怀头也没抬,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抽屉里的书本。
一旁的何茜满脸气愤,心底有些怕这个女魔头,但还是小声质问。“林灵琳,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林灵琳看着她满脸嫌弃。“每天怀怀长怀怀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程安怀亲生的。”
还留在班级的同学都哄堂而笑。
何茜咬了咬牙,脸色通红,狠狠地瞪着她。
可惜她的脸蛋圆润,没有该有的凶狠气势,反而显得憨憨的。
程安怀抬眼瞅着,忍不住笑了。
何茜:......
林灵琳愣了一下,以往程安怀被她整的时候都是呆头呆脑的样子,胆子小得也不敢告老师。
今天这是怎么了,病痴傻了么?
程安怀收住了笑,缓缓起身。
她的身高比林灵琳要高一些,以至于林灵琳不得不微微往后退两步。
谁也没有看到她什么时候抬的手,‘啪’的一声响,清脆响亮。
在场所有人都定格了。
何茜同学的眯眯眼竟然都瞪圆了。
林灵琳回过神来也惊呆了,她面部僵硬地扫了周围一圈,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程安怀,你疯了!”
她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甩她巴掌。
程安怀懒得多说,拿过林灵琳的书包,将她的书本全部倒了出来。
学着她之前的动作,狠狠地在书本上碾着。
“你去,告老师呀?”程安怀将林灵琳上下打量了一遍,捡回了自己的书本,拉着何茜转身就走。
林灵琳气懵了,也知道自己挑衅再先,班上又有这么多双眼睛,告老师的话只有自己倒霉。
见程安怀还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便想上去打一架。
一旁的跟班何静见了,连忙上前拉住了她,低声道:“灵灵,现在人多眼杂的,好些老师还没走呢。”
林灵琳冷静了下来,阴狠的眼神瞪着走出教室的两个背影。
也是,下次一定让程安怀不好过。
这边何茜还没有从刚刚的事件中回过神来,直到和程安怀分开了,才自言自语道。“我的妈耶,帅炸了。”
回到家中,父亲程良已经回家了。
程安怀缓缓将眼神移到程良的手臂上,一只衣袖空荡荡、轻飘飘的。
程良早年做的是高危工作,当时左手臂因意外事故断了,因为不是正规公司,并没有收到相应的赔偿。
如今程良也只是在县城做一些简单些的体力活,收入低微。
王文娟亦是没有什么文化,也是一直在县城的裁缝厂子里做活。
“回来了?”程良此时用一只手编制着竹筐,虽然缺失了一只手,但是干起活来丝毫不拖拉,利索得很。将竹筐放到一旁,认真的看了眼女儿,见面色红润了不少,他放下心。“听你妈说你的病好了,我还不信,现在一看确实好了不少。”
程安怀点了点头。
程良没觉得奇怪,自家的女儿性格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内向话少。
回了自己的房间,正打算复习下上半学期的课业就有人开门了。
程离哥面无表情的进来。“今天不需要在家里吃饭,收拾一下大伯父那边让我们去县里聚餐。”
程安怀抬头看了眼这个已经比自己高了一头的便宜哥哥。
“哦。”
程离哥的学习成绩也是惨不忍睹,前世父母为了能让他上好高中,可舍了不少血本。左右扫了扫,狭小的房间内,一张桌子,一张小床,杂七杂八说不出名堂的小东西。
他也不太喜欢自家妹妹,见程安怀面色已经不似之前的苍白,才丢下一句。“速度快点。”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收拾,王文娟工厂还没才下班,他们只能先去县城。
程安怀记得这个时候刚好大伯父程琅家前不久在县城买了房,这两天打算入住。
今晚的这场饭局是迁家宴,那时候
三兄弟中,程琅是日子过得最好的一家。
程琅的妻子何慧琴在市里高等高中教育机构职教,娘家开了个小厂,又是家中独女,自然是对唯一的女儿包括女婿都照顾万分。
因着何慧琴良好的条件,程琅沾亲带故的找到了挣钱的门路,在县城开店卖起了手表,从小门店到小品牌,到也挣了些钱。
二伯父父程浪的性格犹如他的名字一样,浪得其所。
一把年纪的人,花着老婆厂里挣的钱,到处花天酒地,家里却过得很拮据。
程良带着儿子女儿,骑着家里的三轮去了县城。
酒席在县中心的天泉都酒店举办。
程琅一身西装小皮鞋带着女儿程珊在酒店门口迎接客人,见程琅骑着三轮,铁板上生了不少铁锈,载着程离哥与程安怀,嘴角抽了抽,也不知要不要上前接应。
今天来参加酒席的还有不少熟悉的客户大老板,早知自家哥哥这么寒酸的过来就安排车子去村里接他们了。
伸头往周围看了看,见没有熟悉的人,他长吁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到了就好,三轮车……就停对面吧。”
程琅指了指着酒店对面的停车位。
程离哥利索地跳下三轮,程琅打算扶程安怀下车,事先瞅了瞅她的手,见并不脏才伸出手去扶,结果见这小侄女也学他哥一样利落的跳了下来。
看来这个病是真的好了,程琅不觉得尴尬的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