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最是不值钱,匆匆又是半个月,刘玄将全真教典籍翻阅了一个遍,一行三人一雕启程离开。
下得终南山,三人一雕在江湖一路游荡,这日,终于到了绝情谷。
再次来到当年小龙女跳崖的地方,当年跟杨过一起下了谷底的绳索却是焕然一新,刘玄心头大定,料定是杨过夫妇所为。
神雕驮着二女飞落谷底,刘玄却是顺着绳索飞速而下,中途还遇到几株断肠草,被刘玄一一收进混沌珠的药园之中,即使如此,他的速度也丝毫不比神雕他们慢。
来到谷底,寒潭依旧冰冷,几人都是身怀高强内功之人,自然是没放在心,在刘玄的带领下,独留神雕,三人一跃入了寒潭,直往深处潜去。
过不多时,“波”的一响,刘玄率先冲出了水面,郭襄二女紧随其后,依次从水中冲了出来。
刘玄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只觉阳光耀眼,花香扑鼻,竟是别有天地,游目四顾,只见繁花青草,花影摇曳,便如同一个极大的花园。
“看那里!”郭襄惊喜的说道,刘玄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却是见十余丈外有几间茅屋。
三人出了水面,内功运转几个周天,身湿漉漉的衣服变得干爽起来,刘玄率先起身,向着茅屋走去,走到离茅屋丈许之地站定,侧耳倾听,四下里静悄悄的,无人声鸟语,却有玉蜂的嗡嗡微响。
“杨大哥,杨大嫂!”刘玄大声说道:“小弟刘玄特来拜会!”
“没想到还是瞒不住你!”立刻,一声粗狂的声音从屋内回应道,声到人至,话音方罢,却是两道人影从茅屋走了出来,男的青衣长衫,独缺一臂,女的一身白衫,雪肤依然,花貌如昨,正是杨过和小龙女。
“杨大哥,杨大嫂,”刘玄拜道。
“大哥哥!”郭襄泪珠盈眶,喜极而泣,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感情,多年的苦苦找寻,今日得见,终于爆发了出来,眼泪扑簌簌的滚下衣衫。
“刘兄弟,小襄儿!”杨过高兴的应道,却也难掩内心苦涩。
“杨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刘玄连忙将张淑芳招呼到身边,说道:“这位是张淑芳,是我的朋友,淑芳,这两位就是我经常跟你们提到的杨大哥和杨大嫂。”
张淑芳自然是恭敬对杨过和小龙女拜礼。
久别相逢的喜悦冲淡了内心的无奈,即使郭襄,内心也是欢喜多余苦闷。
刘玄三人一直在山谷之中待了月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杨过和小龙女,尤其是郭襄,离开之时,直接就哭成了泪人。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刘玄却是将山谷逛了一个遍,此谷与世隔绝,比起西域昆仑山处的山谷也不遑多让,的确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难怪杨过和小龙女会舍弃古墓而来此处隐居。
此谷虽然没有禽鸟野兽,但潭中水产丰富,谷底水果食之不尽,却是不用担心吃食,刘玄想起小龙女当年所中情花剧毒,却是对潭中白鱼起了浓厚的兴趣,不禁入得潭底,捉了不少的白鱼放入混沌珠之中。
至于果树却是没有能入刘玄之眼的,在临安城隐居的时候,刘玄几乎将市面所有的水果树木都采购了一个遍,并将之移植到自己的混沌珠之中,反正他又不缺钱财。
几年时间的打理,如今,刘玄的混沌珠却是一片生机盎然,有各种类的水果园区,有蔬菜区,有药园,有藏书阁,有珍宝阁,有畜牧区,有水塘、湖泊,有各种各样的树林,有凉亭,有竹屋,宛如一个巨大的园林别墅区。
告别山谷,刘玄陪了郭襄数日,却是丝毫不见她心情转好,怕她发生什么意外,只得陪她回了襄阳,送到郭府,亲手将她交给黄蓉才放心。
既然到了郭府,刘玄自然是要检验一下自己那便宜徒弟郭破虏的武功,结果却是差点将刘玄气死,几年的时间,四卷九阳真经,郭破虏竟然依旧卡在第一卷没有突破,这资质之愚鲁,比起当年的郭靖都有所不如。
在黄蓉的百般挽留之下,刘玄不得不在郭府暂住了下来,以指导郭破虏修炼九阳真经。
“还是母亲大人的厨艺最厉害,如此就将师傅给留在了我们郭府,”郭襄嘻嘻的笑道,惹得刘玄一阵尴尬,谁让他禁不住黄蓉的厨艺呢。
“就你多事,”刘玄没好气的在郭襄脑袋弹了一下,故作严肃的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也跟着我一起修炼。”
如此却是过了月余,在刘玄悉心的教导之下,郭破虏终于将九阳真经第一卷修炼完毕,突破到了九阳真经的第二卷,如此结果,却是没少浪费刘玄手里的菩斯曲蛇蛇胆。
“如今你以突破到了九阳真经第二卷,但多赖以菩斯曲蛇之蛇胆,根基却是略有不稳,”刘玄说道:“接下来,你却是不用刻意的着急去修炼,还需每日打熬根基才行,而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师傅,这么快就要离开吗?”郭破虏有点不舍的说道。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九阳真经第三卷却是非一朝一夕之功,是时候离开了,”刘玄却是洒脱,笑道:“你陪你父亲镇守襄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子承父志,我虽然佩服,但却不认同,也不好反对,但师徒一场,我却是希望你能记住为师的一句话:人生有可为之事,也有不可为之事。可为之事,当尽力为之,此谓尽性;不可为之事,当尽心从之,此谓知命,事不可为时,当急流勇退,保全有用之身!”
“破虏记住了!”郭破虏恭敬地应道,至于真心还是客套,却是不得为之,也已经不重要了。
离开襄阳,刘玄却是去了周伯通的百花谷,他特意跟杨过打听了百花谷的位置,但一番寻找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刘玄又在百花谷逗留月余,跟一灯大师和周伯通两位前辈谈经论武,得知刘玄有意集百家之长而归于一后,两位前辈也是毫不藏私,不管是空明拳还是先天功等独门神功,也都是倾囊相授。
刘玄也是礼尚往来,将先天之境后的修炼心得尽数告知了二人,至于如何突破先天,前有王重阳的先例,对于二人肯定不是什么秘密。
离开百花谷,刘玄二人却是辗转来到了黄浦江岸,准备乘船赶往桃花岛,寻找东邪黄药师以学习阵法之道。
此次出临安,刘玄之所以将桃花岛作为自己的最后一站,却是因为他知晓黄药师的厉害,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清晨,刘玄带着二女来到黄浦江边,一番打听之后,终于如愿等了一条南下海南,途径桃花岛的商船。
一番等待之后,商船正准备开船,突然,却是从岸冲来一群庄家汉子,为首的是一位悍妇,身边还带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农村娃子,在悍妇的指挥下,一群庄家汉子不问缘由的就在商船胡乱翻找起来。
不多时,两个壮汉却是从商船的舱底拖出一个蓬头垢面的青年女子,壮汉将那女子拖到悍妇面前,那悍妇伸手就给了那女子一记狠狠的耳光。
青年女子吃疼,不断大声哭诉,恳求有好心人救她,可惜,却是无人想多管闲事,出手相助与她。
刘玄听着那青年女子不断的哭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这几年大宋兵荒马乱,天灾不断,加朝廷腐败,原本富庶的江南也是十室九空,广大劳苦大众家破人亡,那女子被生活所迫,十三四岁的年纪就不得不被卖身到有田地的人家做了童养媳。
成为童养媳后,成年累月起五更、爬半夜,侍候全家人的吃喝穿戴,四季当中,耕耘割藏,她都是和牛马一起出归,尽管她比蜜蜂勤快,比牛马受累,还免不了挨打受骂、夺寝禁食。
这条船的前一天,女子在家里,天刚放亮,就下地,太阳落山才回家,疲乏得进门躺在床就和衣睡着了,凶狠的公婆不问情由,恶骂不止,女子挣扎着爬起来分辩几句,马被拖下床来毒打一顿,小丈夫不分险恶,只觉好玩,不但没有劝阻,反而加鞭助棍,打完后把她锁进了柴房,不让她吃饭,也不让她睡觉。
如此压迫,女子终于不堪忍受这地狱般的折磨,半夜,她挖穿了四室屋顶,逃出来,奔向黄浦江边,躲进商船舱底……
听着女子不断哭诉着自己的痛苦遭遇,看着她蓬头垢面,一身破衣烂衫,满脸血痕泪水,刘玄不由得又敬重又同情,心下不忍。
“慢着!”眼见着女子就要被拖下商船,刘玄终于忍不住出口喝止道:“把那女子放了,多少钱?我出钱买了。”
刘玄也懒得废话,直接抛出一锭银元宝,径直落到悍妇手,说道:“这里是五十两,那女子我买下了,你要是同意就拿着银子,把人放了,带着你的人下船。”
“这位公子,这可是我们家的童养媳,是等着我儿子长大了好传宗接代的,五十两是不是有点少啊?”那悍妇手里拿着元宝,双目贪婪,谄笑着说道:“她可是很能干的...”
“你还真是贪心,算了,我不买了,女子你带走,把元宝还给我吧,”刘玄却是直接将悍妇的话打断,银子他不缺,但也不想把自己当成凯子,如今乱世,五十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于是,直接出言拒绝,心里暗道:“大不了就晚一天出发,直接行侠仗义,将女子从悍妇家中偷抢出来,再带她离开这里。”
“公子莫急,我是开玩笑的,立马放人,”悍妇谄笑,伸手将元宝塞进怀中,转身大声喝道:“还不赶紧把人放了!”
一群人来的匆匆,去的也是匆匆,转眼就下了船,消失在岸边码头。
“多谢恩公救我,”女子喜极而泣,来到刘玄身边跪下说道。
“举手之劳而已,”刘玄却是暗自运气,将女子托起身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可还有亲人?”
“小女子名叫黄巧儿,父亲早逝,母亲身染重病...”
“黄巧儿!?”刘玄只感觉脑袋一阵轰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以至于女子后面的话却是丝毫没有听进心里面去。
也难怪刘玄如此震惊,黄巧儿如果陌生的话,那她另一个名字一定是如雷贯耳——黄道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