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退却，紫气现于初阳。

清晨的露水，在微风中随着草木摇曳。

天地间弥漫着朝露的淡淡水汽。

孙云看向，尾随在后的少年。

停下自己的脚步。

“你已得长生，为何还不离开？”

少年沉默，嘴角动了动。

看了看孙云，又看了看前方的剑神。

也知道自己的可耻，脸憋得通红。

但还是回答道。

“我……”

“你该不会说，你求的又不是长生了吧？”孙云背着包裹，双手抱剑，边走边斜眼看着面前的少年。

“那可是世人梦寐以求的长生，就连我身为剑神的传人，都不得呢。”

“你在挤兑我？”少年王禅呐呐道。

“不然呢？”

“你身为当世剑神的弟子怎能如此没有风度，量小非君子，就你这样还如此参悟无剑道！”少年神情肃然。

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语，说的孙云呆住，很是哑口无言。

良久才反应过来。

有些不对。

好一个恬不知耻的臭小子。

明明自己贪心，还反过来教训起我来了。

“喂，问你。”

“问什么？”

“剑神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强？一剑破万甲？”

“不然呢？凭什么一指赐你长生？”孙云理所当然道。

又摇了摇手指。

“哦……对了，你刚才说的，那是六十年的旧事了。”

“现在的师尊，在我眼里，没有对手。”

随着孙云的话语，少年看向了前方剑神的背影，沉吟了一会。

“你当真对他……不对，剑神前辈，有如此自信？”

“不是自信，你知道什么是剑神么？”说起这个话题，孙云难得认真起来。

“剑中之神？”少年试探道。

“是，也不是。”

“何解？”少年好奇，目光中流动着强烈亮光。

“剑神，是天下所有剑者追求的终极境界，是现今之世剑道的终点……”孙云停顿了一会，目光灼灼，充满狂热，又坚定道：“未来也是。”

“终极？”少年讶然，“但虽为剑神，可我却并未见过他的剑术。”

“反而看到的是练气。”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师尊已经近六十年没有出剑了，所以我也没有见过。”孙云说道，同样眼中露出强烈的渴望。

“哦……”少年点了点头。

好一会。

“喂！”

“嗯？”

“剑神还收徒吗？”

“什么意思？”

“有什么要求？”少年无比认真的道，看着孙云，这一次脸充满了真诚。

“你？学剑？”孙云下打量着他。

复又轻笑。

“你不是推崇练气之术么？如今已得长生，为何还要学微末之技？”

少年眼睛一眨都不眨。

“你当我很愚蠢么？”

他深吸一口气。

看向前方。

“不管是剑神也好，是仙也好，至少我亲眼见证过。”

“剑神明明有长生之术，却依旧被称为剑神，这其中自然有它的道理，我虽不懂，但也不傻。”

“是不傻，所以呢？”孙云眨着眼睛。

“帮我！”

“帮你？哈哈哈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又有什么可笑？”

“我听你说过，你是剑神现在身旁最小的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你一辈子都在做最小，做别人的师弟。”

“有想过做师兄是什么感觉吗？”

“这个……”孙云发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难道不想尝试一下？”少年问道。

“我若成名，到时世人皆知你我同出一门，你除了是剑神的弟子，还是王禅的师兄。”

“换过来再想，若有一日你不敌，报出我的名号，天下何人不退避三舍？”

少年一番话说的无比认真，但却差点没让孙云一口口水噎死。

他无比古怪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好小子！

你到底哪来这么大的自信啊？

说了这么多。

完全就是在吹嘘自己吧？

“为何我要报你的名号？”孙云来了兴趣，眯眼笑着问道。

“因为我肯定比你强，不要问我凭什么，凭的就是我王禅这个名字！”少年双眸精芒熠熠，语气坚定，充满了自信。

这是一个无比狂傲的少年。

身天生就具备着无比的锐意。

有着剑的本质。

谁知孙云笑眯眯的看着他。

“先不管你今后的成就如何，就单凭你这番话，若是假的，那岂不是辜负师尊的名号？若是真的，那我就更不能答应你了。”

“别问我为什么，天下哪有师弟比师兄强的道理，说出去，是让我自己丢人么？”

“你……”少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我什么？”

“不是应该英雄惜英雄吗？”少年不明白，孙云为何不按套路出牌。

“你觉得是你脑子有病，还是我脑子有病？”

“好自珍重吧，少年！”孙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追向自己的师尊。

……

“师尊。”孙云追剑谪仙。

“什么？”

剑谪仙并没有看他，目光一直落在李伯阳的身。

一夜过去。

李伯阳身的紫气渗透虚空，已经彻底由虚化实。

紫气显化，不断宏大！

道音轰鸣！

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