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她长的挺可爱，眼光这么差？

忍不住问出了他的疑惑:“你为什么会选择我？旁边有那么多比我好看的哥哥。”

陌小小看看他又看看别人，在林希以为她原本是要选择其他人的时候，面露难色，反问道:“可是，哥哥不是全场最好看的吗？为什么要选别人？哥哥是不要小小陪吗？”

意外的听到这个答案，林希咧开嘴，浅浅地笑容在脸上漾开。从小到现在，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居然还会有人说他是最好看的。

居然还是个小孩，长的可爱的小孩。

有意思。

“哥哥，你笑了哦。”

“你是同意陪小小玩吗？”

陌小小细嫩的手拽了拽他的衣角，不断眨巴眨巴眼睛，像一只小猫一样，忍不住让人怜惜。

林希停止了笑，把她放开，重回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有趣是有趣，但不妨碍他讨厌和别人相处。

他不说话，陌小小继续用手拉扯，让他答应她陪他玩。她拉扯，他放开；最后忍无可忍，他不耐的说了一句。

“我又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和你玩。”

陌小小听到了，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要和哥哥玩是需要具体告诉别人你是谁的。

藕节般白嫩嫩地胳膊挥了挥，笑弯了眼，自带软乎乎的声音响起，开始介绍她自己。

“我是陌小小哦。”

“现在在读幼儿园中班。”

“九五年生于冬天，腊月初八生。因为生出来很小个，爸爸给小小取了这个名字。”

“今年应该是五岁啦。”

语闭，肉嘟嘟的小手认真掰了掰手指，确定了自己所说。“小小真的五岁了哦~”

“所以哥哥认识我了吗？可以和小小玩了吗？”

她的手又牵起了他，柔软的能立马把它折断。空气依旧安静，林希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再把她的手拿开。

陌小小看到林希没有再把她的手拿开，她开心极了，想把他拉到自己好朋友方怡那里，让她也看看自己新找的哥哥。

就跟早上她告诉方怡新裙子是哥哥买的一样，她想把她的开心分享给别人听。

“方怡，快来看看我找到的哥哥。”

方怡听到了陌小小的呼喊，屁颠屁颠的过到了她面前，咬着个棒棒糖，腮帮子微鼓。

“偶……偶来了，小小。”嘴里断断续续吐出不清晰的字语。

受身高限制，方怡需要抬起头观看林希，当她微抬有肉感的下巴，瞥见了带有黑色纹路的疤痕。

不自觉长大了嘴巴，紧密封闭的空间撕开了一道口，棒棒糖从那道口掉了出来。

呆滞地睁大了眼睛，哭了。“呜呜呜，这里有丑八怪。”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玩了。”

哭声招来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不管是幼儿园的还是恩格小学的，眼神都往哭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她口中的丑八怪是谁。

恩格国际小学的人早就习惯，而幼儿园的小朋友大多猝不及防，头一次看到和他们不一样的，非正常的人。一下子哇的也跟着哭了出来。

有的边哭边理所当然的质疑:“为什么那么丑还要出来？呜呜呜。”

有的直接问旁边新找的哥哥姐姐:“你们为什么要和这么丑的人一起玩？呜呜呜”

有的跑到老师的面前，扒拉着她们的腿，恳求着:“老师，不要让他出现在这里好不好？”

胆子大的，有的走到陌小小的旁边，低着头问:“小小，你为什么要和这么丑的人一起玩？如果你没有找到喜欢的可以和我的哥哥一起玩。”

一人一句，五岁的小孩，用着最童真而又伤人的话，只为让一个有着黑色纹路疤痕的人离开，不要出现在这里。

却不知道林希就算是哥哥的角色，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林希扯了扯他的嘴角，麻木的看着周围人对他的厌恶、不喜，听着那被贴上单纯标签的小孩的话。

是的，不止他们这么说，连生他的人都这么说，又有什么希望呢？他就听着，沉默着，也不辩解。

手上突然感觉被紧紧捏着，让他短暂的回了声。哦对，忘了还有个刚刚还夸他好看的，听到这么多声音，她也觉得他是讨厌的吧。

好看与丑陋，喜欢与讨厌，两种反差，让他提起了一点兴趣，好像看到她出现两种表情比她夸自己好看更有趣。

他低下头，额头上的碎发挡住了他现在的神情，利用他眼周的余光瞥一眼，果真看到了她的眼眶已泛红，眼珠就一直倔强让它悬浮在里面，不让它掉下来。

噗呲，他狭长的瑞凤眼眯了起来，扯起嘴角，满满的不屑、漠然。谁都会为了跟随大众，而摒弃自己的选择。

他玩味地继续看她倔强的行为，还为了面子而不哭呢？他欲想放开手，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可以不用遭受异样的眼光，却不想被拉紧。

紧接着，转身面向他，紧咬着牙根，眼眶通红。

“对不起新哥哥，小小只是很开心想跟朋友分享收获了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哥哥，不是有意伤害你的。”

她的声线在颤，带着哽咽，却依旧向他，被定义为长相丑陋，不配面向示人的人解释。

“我只……只是想让好朋友看到我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就会很温柔的哥哥。却不想这样一个温柔的哥哥会因为小小的鲁莽而被攻击。”

他看她不再倔强让眼珠在眼眶打转，有眼泪从她眼角滑落，眉眼间尽是悲伤。

林希就这么看着她，她的倔强、她的悲伤没留给别人看，她却用温柔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

他的心脏紧缩着，喉咙被掐住一般，难以发声。

她的眼睛，全是他，目光里带着点点星光，是温暖的，头一次看到这么温暖的眼神呢……

微凉的清风从旁边而来，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林希终于弯了唇角，抬起头，修长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头一次真诚地笑了，如春风十里般的令人舒适。

“没事的，没事的，我知道的，你会一直相信我是个好哥哥吗？”

他的声音，裹挟着一丝不让人察觉的温柔，只愿以同等的温柔能给予那个毫无负担站在他身前的女孩。

一个比他小五岁的女孩，第一次见面，对他说她叫陌小小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