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动袭击人类一方的禁忌之王,歼灭卿古塔尔未果,却依旧活着回归之后,天彗龙巴鲁克极星之龙的名号,在古龙阵营中也算是名声大振。
那可是和终焉之黑龙一个等级的强悍存在,名副其实的禁忌之王啊,面对那种对手,都能活下来,天彗龙一族的极速,看来真的是有些东西的。
真好啊,要是我也能拥有那份速度,或许在这次的战争中,就能平安活下来了。
不止一头参战的古龙,在心中闪过如此念头。
面对那场即将到来,不知道要吞噬多少生灵血肉,注定惨烈的战争,无论心中是否抱着必胜的念头,古龙们都对自己的生还,不报多少指望。
不出意外的话,它们都将成为消耗人类阵营禁忌之王实力的祭品。
拥有着不同神之权柄的古龙们,比人类方更清楚,所谓禁忌,到底代表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面对一路上遇到的热情古龙们,巴鲁克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也不做任何回应,只是喷射着龙气,回归了遗群岭的龙巢之中。
望着空空落落的巢穴,以及在原地默默等待多时的天彗龙幼崽,巴鲁克痛苦地晃动着脑袋,试图抵抗脑海中愈发扩散的混沌低语。
杀死人类的禁忌之王
杀了歼灭卿杀了塔古尔!
杀了他!杀了杀!
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天彗龙巴鲁克痛苦地用脑袋撞了撞一侧的岩壁,以此缓解那声音对自己意志的污染与侵蚀。
那是源自黑龙的力量,也是一种无法驱除的诅咒。
尽管在这份诅咒之下,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增长,但是自己的意志也在伴随着时光的流逝,不断转化为对歼灭卿塔古尔的纯粹杀意。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巴鲁克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父亲,您回来了
被取名为巴尔法鲁克的天彗龙幼崽,先是冲埋着母亲仅存骨灰的位置,低了低头,随后便喜出望外地迎向了自己的父亲。
在那天之后,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
聪慧异常的巴尔法鲁克,早就从没有丝毫掩饰想法的父亲那里,明白了一切事情的起因。
无论是母亲的死亡,还是对黑龙米拉波雷亚斯的恨意,都让它无时无刻不感到愤怒。
但是相比于这些,它还是更担心自己父亲的生死。
歼灭卿塔古尔,那个令所有古龙感到恐惧的名字,那个沐浴龙血吞噬众生血肉的怪物,却成为了自己父亲无法规避的对手。
这个事实本身,就比已经发生的一切,都要绝望的多。
好在,自己的父亲平安归来了。
我主动告诉了那位歼灭卿,黑龙的阴谋,以及它对我们做过的事
所以我活着回来了
天彗龙巴鲁克的话,让巴尔法鲁克微微一愣,但随后便转为了沉思。
看着这一切,巴鲁克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以及微不可察的欣慰。
自己的儿子很聪慧,即便在自己离去之后,在这片深空之上,想必它也能拥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他愿意帮助我们吗?
巴尔法鲁克仰起头,望着表面鳞片愈发趋近于血红色的父亲。
它很清楚,黑龙在自己父亲身上留存的力量,已经造成了严重到不可逆转的结果,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同为禁忌之王的那位,能够出手了。
他做不到,至少在我的血脉被混沌彻底污染以后,做不到
巴鲁克随口说道,仿佛在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问题。
父亲,那我们去找黑龙,说不定
眼见巴尔法鲁克想要说些什么,巴鲁克摇了摇龙首。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我已经死了
巴鲁克的话,让巴尔法鲁克一愣,但在意识到这句话里的深层含义之后,熊熊的怒火与恨意,便在转瞬间袭上了这头幼年的天彗龙心中。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父亲不会像那些毫无荣耀可言的古龙们一样,舍弃尊严和仇恨,对黑龙求饶的。
或许早就和母亲一起死去了。
该死的黑龙,可憎的黑龙!
幼年的巴尔法鲁克心中,仇恨的种子早已深深埋下。
没有制止儿子心中的恨意生根发芽,天彗龙巴鲁克,只是低垂着龙头,一边抵抗着脑中的诡异声音,一边争取时间对自己的儿子进行着最后的嘱托。
适当的恨意,会加速自己儿子的成长。
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长话短说
记住,在掌握禁忌本源之前,不要去接触黑龙
人类或许能成为你的帮手,但是在你有足够脱逃的能力前,不要接触他们
找到拥有奇迹钥匙的异常者,他们是战胜黑龙的唯一希望
说完这一句,仿佛又想到了些什么,天彗龙巴鲁克争分夺秒一般,快速说道:
这场战争,歼灭卿如果胜利了,不要犹豫,直接去投靠
如果他死了,就去找他的继任者,或者说另一个崭新的他
这是我从其他古龙那里打听到的消息那位和黑龙一样,是不死不灭的
每一次死亡,都不过是新的开始
而伴随着死亡和时光的流逝,这些禁忌之王,会逐渐趋于纯粹本源,直到名字之中只剩下一个字
到那时,世界将迎来重启
等到最后一句话说完,无影无形的黑色,便彻底占据了天彗龙巴鲁克的双眸。
无法抑制的狂暴龙气,泛着比鲜血还要耀眼的红光,自它的周身暴射而出。
狂暴的气流,将幼年的巴尔法鲁克直接掀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一侧的岩壁之上。
眼中闪过一丝悲戚,巴尔法鲁克强撑着起身,远远望着表情愈发狰狞的父亲。
毋庸置疑,它的时间已经到了。
属于名为巴鲁克这个个体的意志,正在快速消退之中。
记住只有活着才能报
没能真正说完,伴随着一声饱含着怨气与杀意,几乎贯彻云霄的咆哮,天彗龙巴鲁克周身龙焰肆无忌惮地喷射而出,彻底化为了一枚消失在天际的深邃赤星。
望着逐渐消失不见的红光,巴尔法鲁克的悲怆长啸声,于万米之上的无人深空,无尽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