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峻推门回到公寓了,将怀里的外套挂在衣架上的,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
后面躺在沙发上的程思远垂死病中惊坐起,瞪着一双大眼睛隐隐痛苦着忐忑。
他是不是听到叹息了?
那家公司又要破产了!
“老大,你不是去谈任务了吗?”程思远站起身来,手指纠结的揉搓着衣角,小心翼翼的问,“不顺利。”
“我没说。”司峻走到了沙发边上,半靠着扶手,清冷眉眼如同烟雨山河平静且疏远。
他抬手摩挲着下颌,上下打量着程思远,声音有些沙哑的,懒洋洋的开口:“我记得你谈过女朋友。”
程思远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家老大那眼神气势也算是恢宏,澎湃了,他都想跪下忏悔了。
“是啊……”程思远努力回想着自己的过错,连忙开口解释,“但是我们都是和平分手的,而且我都有补偿她们。”
司峻眉峰微蹙,一只手托着下颌,慵懒的动作弄皱了黑色的衬衣,没有系到顶端的衬衣露出了骨感的锁骨。
长腿交叠,微微抬眸看着程思远,仿佛像神在审视人间。
“你还谈过很多个。”司峻说的是肯定句。
程思远老老实实的点头,说话有些慌张,“我是一次只谈了一个,一共谈了三个,你知道咱们不缺女朋友的。”
说着程思远有些不好意思。
比起万人空巷看峻爷的盛况,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缺女朋友。
“缺。”司峻蹙眉认真的回想,不紧不慢的吐出一个回答。
程思远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咙里。
“那好像挺缺的。”程思远僵硬的附和自己的老大。
老大的面子他来维护。
司峻看到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双手环抱,认真的重新观察了一遍程思远。
“我没变异,真的。”程思远被看的心里发虚,生怕自己被解决了。
“你应该有经验。”司峻满意的点点头,“女人……不对,女孩子……女生如果受伤了,要怎么哄?”
“这个呀,哄……”程思远眼眸慢慢的睁大,不可思议的抬头盯着对面的男人。
浅棕色的眼眸还是那样疏离。
轻浅的气息还是那样冷然。
不变的清冷气质和即将羽化一般的感觉。
应该是他老大吧。
“不知道?”长眸微眯,司峻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染上了些许的嫌弃。
嫌弃……
不可以。
“当然知道。”程思远抬头挺胸,自信满满的说着。
别的他不行,这个还是很有经验的。
司峻眉峰微动,慢吞吞的往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小本本和笔。
“准备好了,说吧。”
程思远看着司峻将修长白皙的手指搭笔上,手指干净骨感,指甲修剪整齐圆润。
可是让程思远震惊的是,他在记笔记。
记怎么哄女生开心!!!
“那个……”
“快点。”
“好嘞。”
程思远也不敢磨蹭,想了想说道,“女生不能说哄,因为哄是一时的,你要宠着。”
“宠?”司峻眉峰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对。”程思远重重的点头,“你只要从每一个细节对她好,慢慢的你在她心里的地位无可取代。”
“无可取代?”司峻抬起头来,跟着重复了一遍。
长睫低垂,手指操控着笔,在“无可取代”上画了一个圈圈。
这个词挺好听的。
“还有你要注意形象,无论什么样的女生多少都是注意对方的长相的,当然老大的模样肯定是毋庸置疑的,绝美。”程思远竖起一个大拇指,用力的举到身前。
似乎觉得不够,又补充道,“在京都见过老大的那个不神魂颠倒的,老大放心,绝对将对方迷的五迷三道。”
司峻抬眸看着程思远单口相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算是默认了对方的夸奖。
“最后,也很重要,要和她关系最好的人打好关系,这样更容易获得好感。”程思远说着。
司峻歪头琢磨了一下,慢悠悠的画了一个问好。
“早点休息。”将小本本合起来,司峻淡淡的说道,起身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独留下程思远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翌日
沈时从楼上下来,就看到一个让她感到意外的人。
秦尤皖。
她怎么来了。
将自己受伤的手腕举到胸前,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扶着,沈时语调虚弱不堪,有气无力的说着,“秦阿姨早。”
“不早了,已经快九点了。”秦尤皖高高的仰着下颌,垂眸看了看沈时,冷声笑着。
“是不早了,看来昨天的药作用还不小,对吧,秦女士。”沈晚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尤皖,左手慵懒的搭在扶手上。
“秦女士,早~”沈晚微微抬起下颌,轻声说着。
礼貌值满分。
眼尾的乖戾没有丝毫收敛。
明明漫不经心的动作,轻巧的笑意,却是说不出的不羁。
沈老爷子没有说话。
客厅里很安静。
沈时转过身来,笑眯眯的抬头望着沈晚“姐姐也来了。”
“嗯。”沈晚点头,从楼梯上午下来,垂眸看着沈时的手腕,“还疼吗?”
“还好。”沈时摇摇头,乖巧又恬静。
“看来活的还挺好。”秦尤皖靠在沙发上,冷声说着,眼神望向沈时满是嫌弃。
当初那满脸笑意的人,似乎不是她。
沈晚长眸微眯,嘴角扬起几不可闻的弧度,眼眸间氤氲着寒凉。
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仿佛无尽的深渊,要将人湮灭在其中。
抬脚用力的踢向不远处的茶几。
茶几上的水果刀被脚尖掀起,从半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银芒,尖端扎进了秦尤皖手掌旁边的沙发里。
气氛瞬间凝固起来,秦尤皖红润的脸庞血色尽数褪去,苍白的普通一张白纸,额角浮现出汗水。
“你……”
“沈晚,出去。”沈老爷子先反应过来,怒声呵斥着。
沈晚歪着头,过肩乌黑长发散落到胸前,挡住了少许眉眼,却没有遮掩住那玩世不恭的恣意张扬。
“下次再说,去的就要在靠近你两寸。”沈晚紧紧的盯着秦尤皖,一双寒潭般的眼眸锐利的攻进对方的戒备。
寒意刺骨,不战而栗。
两寸。
那是她的脖子还是脸颊。
秦尤皖伸手想去摸自己的脖颈,却抬不起自己的手腕。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