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朝!
朝中,朱祁钰很平静。
他一挥手。
东厂的太监们,将一箱箱银钱抬入殿内。
轰!
白银落地。
无比沉重!
文武百官都是变色。
他们都是有资格朝的朝臣。
哪怕没有拥有过。
也能看出这些白银的重量。
百万两!
数百万两!
哪怕大明的国库,也就只有这个数字。
“陛下,这莫非是国库的银两不成?”
吏部尚书王直,有些疑惑。
文武百官,很多人都疑惑。
为何要将国库银两,抬到朝堂?
此刻。
曹正淳从一旁转出。
“王直大人,这可不是国库的银两。”
“哦?那……”
吏部尚书王直一惊。
并非国库,朝廷中哪里有数百万现成的白银?
突然间,他神色一凝。
“难道,这就是查抄宫内阉党所获的银两?”
曹正淳一笑。
“王直大人果然慧眼如炬,正是阉党的赃款。”
此刻。
群臣立刻议论纷纷。
疑惑被揭开,立刻就是震惊。
这里数百万两白银,查抄一个马顺,几个太监,就能凑出来?
恐怖!
很多二品、三品官员,都瞠目结舌。
他们为官清廉,一辈子攒了几万十几万两白银。
虽然知道贪官污吏贪污甚多。
但几百万两白银,还是超越了他们的想象。
吏部尚书王直,亦是神色中露出怒气。
他出身世家。
号称两王之一。
朝野中,地位极高,十分尊崇。
但府全部家当,也不过十几万两白银。
“阉党,国家之蛀虫,实在该杀!”
王直口中,吐出这句话。
朝堂中。
百官都在激烈讨论。
“众卿以为,对阉党应该如何处置?”
朱祁钰发问。
“何等之财,应免官职?何等之财,应斩首午门?何等之财,应夷灭三族?”
皇帝发问。
百官不得不答。
哪怕是阉党,也必须大声开口。
为何?
因为说的数字越小,就显得自己越清廉,清白。
此时不大声开口,把数字往小里说。
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虚害怕?
所以越是阉党,越要大声!
“启禀陛下,我等皆以为,贪墨一千两为免官,贪墨五千两为斩首,贪墨三万两夷灭三族。”
“若有其他作奸犯科之事,皆以倍罚。”
最终。
吏部尚书王直,向皇帝进言。
他性情廉洁,地位极高,自然不畏惧什么。
“那这刑罚的标准,便依众卿的意思。”
“希望众卿日后,若有触犯,切勿后悔。”
朱祁钰,淡淡说道。
“臣等必无悔意!”
文武百官,皆是齐声说道。
哪怕心里打鼓,也不能此时显露出来。
下一刻。
“曹正淳,拿阉党名单来!”
朱祁钰冷声说道。
曹正淳连忙将一张名单,交给朱祁钰。
此刻。
朝中的文武百官中,立刻有数十人,脸色猛地大变!
一千两免官!
五千两斩首!
三万两夷灭三族!
“嘭!”
朱祁钰将名单,反手扣在玉桌。
这一声响。
朝中的文武百官中,甚至有人吓得口吐白沫,晕倒过去!
怎能不惧!
一千两免官,三千两就要斩首!
谁能不惧?
“在场的有些人,此刻已经是悔了。”
“只不过,有些人是悔自己当初为何要做阉党,有些人悔的却是附和王直,令刑罚如此可怕!”
朱祁钰的声音,高高在,如同天之雷霆!
文武百官,莫不俯首!
“不过,朕也不愿意,让殿下血流成河。”
“瓦刺战中,诸卿大都对社稷忠心耿耿,故朕亦有仁德。”
“朕给你们三天时间!”
“清点赃物,以充国库,告老还乡!”
“三日之后,仍执迷不悟者,你们已知道下场!”
殿下。
“陛下仁慈!”
百官声音齐齐呼喊。
确实是仁慈!
朱祁钰网开一面。
没有直接诛杀。
因为这些臣子,在瓦刺之战中,或多或少出力。
另外。
朱祁镇执政时。
朝廷中乌烟瘴气,人人皆阉党的风气,是朱祁镇所乐见的。
他自己,都称王振为先生!
君之过错,不应该由臣子来承担。
面对昏君,能独立于世间,不被污浊浸染的,本来就是少数。
所以,朱祁钰给了这些人一条生路。
交还赃款,充盈国库,告老还乡!
这样,也不失安度晚年。
否则。
唯有死!
朝后。
寝宫中。
“召雨化田来。”
朱祁钰指示。
雨化田很快到来。
“臣在。”
他仍然一身雪白锦缎长袍,高洁傲岸。
唯独对皇帝,忠心耿耿。
此刻,雨化田单膝跪地,等待朱祁钰指示。
“朕,交给你一项任务。”
朱祁钰将天子之剑,从腰间抽出。
“三日之后,你拿着名单,一一清查朝中阉党,凡未寻生路者,就依刑罚处置。”
“天子剑赐你一用,斩尽朝中奸佞,再来还我。”
雨化田瞳孔收缩。
深深一拜。
“臣,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