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中。

朱祁钰还在批改奏折。

“嗯？”

他看到了一张奏折。

面记载了，青州守城将领，面对太皇要求开城门的手令，拒绝开门。

又用数十门火炮，击溃了三万瓦刺残军。

当地府尹，为其奏请功。

“不错。”

朱祁钰嘉许。

太皇虽然不能和皇帝相比，但其御令命守军开城，也是有权力的。

守城将领，能够顶住太皇命令，坚守职责，说明他忠于大明天下。

“封赏，提升为正三品指挥同知……”

朱祁钰寥寥几笔批示。

大明军队为卫所制。

一卫之中，设指挥使一人，正三品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指挥佥事四人，正四品卫镇抚二人，从五品经历一人，从七品知事一人，正八品吏目一人，从九品仓大使、副使各一人，各司其职，逐级负责。

正三品指挥同知仅在指挥使一人之下，在当地军队中，负责二把手和三把手职务。

朱祁钰批改着奏折。

现今，除了属国来朝之事，还剩下瓦刺残军、出征鞑靼等几事。

瓦刺残军，只要锦衣卫捉回朱祁镇，就如流寇一般，随意剿灭。

出征鞑靼，需要准备，于谦便是在忙此事，调集粮草，调度军队。

马，就要出征草原。

大明的海军十分强盛，但骑兵却不行。

若是将草原纳入到大明的控制之下，马匹便不会缺了。

强盛的骑兵，也可以发展起来。

朱祁钰正在思考国家大事。

这时，近侍太监在殿外禀报。

“陛下，秀女顾若然到了。”

“让她进来吧。”

朱祁钰随意说道。

“遵旨。”

近侍太监退下。

身披轻薄锦袍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的脚步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吓到了什么东西。

朱祁钰看的有些好笑。

这是在干什么？

天下州郡选拔秀女，不都是要仪态端庄吗？

何况在宫中，也要选一遍。

这样的步态，怎么过的筛选？

“秀女顾……嗯，顾若然，见过陛下。”

少女低头拜见朱祁钰。

似乎太过紧张，她把舌头咬了。

“抬起头来。”

朱祁钰说道。

这名为顾若然的秀女，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头抬起来过。

他已经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在二十名秀女中，表现最为鹤立鸡群的那一位。

别人都在抬头看皇帝，唯有她低着头。

步态、语言都不行，难道是什么世家大族，走关系进来的？

朱祁钰的目光，变得冰冷。

选秀之事，在他看来只是小事。

但勾结宫中女官，欺瞒下，便是大事。

大事，是要人头落地，杀的血流滚滚的！

没有意识到皇帝的杀意。

顾若然终于一点点将头抬起。

眼神一触到皇帝的眼神，立刻就躲闪开来。

耳朵根都微微红了起来。

她心中，很是不敢与皇帝对视。

但也有一丝好奇和羞涩，涌心头。

这就是皇帝吗？

阿婆说，皇帝是天下最有权势，最残忍，最暴虐的人物。

一言而出，数十万人头颅落地。

南疆最凶残，最狠毒的巫师、酋长，加在一起，也无法和皇帝的凶残相比。

但……

皇帝看起来。

为什么这么好看？

好像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少年……

这就是，天下间，最残暴，最有力量，最有权势的人吗？

顾若然偷偷抬起眼，又看了皇帝一眼。

发现皇帝清澈深邃的目光，仍然在看着自己。

连忙害羞的错开。

不会是自己猜错了吧？

也许这不是皇帝？

“原来如此……”

另一边，朱祁钰很平静，只是点了点头。

他本来纳闷，谁把这女孩放进宫中的。

现在疑惑顿消。

因为他看到了顾若然的容貌。

唯有四个字。

倾国倾城！

朱祁钰还没有见过，能够和顾若然相比的美貌。

这样祸国殃民的美貌，却出现在一个从来不抬起头的憨憨少女身！

任凭是谁审核，也不会把她淘汰掉的。

“你为什么要低着头？”

朱祁钰问道。

“因为，阿婆跟我说，若是被人看到的话，会有危险。”

顾若然小声说。

她的声音很小，不敢抬头看皇帝。

“男人有危险，女人也有危险。”

不错！

男人不必说，女人看到这样的容貌，难道不会嫉妒吗？

“阿婆？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住在哪里，过得如何？”

……

朱祁钰和顾若然聊了起来。

顾若然本来说话声音很小。

好像怕吓到别人。

目光躲闪，不敢和皇帝接触。

但聊了一会，发现对方的态度，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可怕。

而且，很认真的在听自己说话。

顾若然很少见到，认真听自己说话的人。

因为她声音太小了，其他人很少会认真聆听，很容易就直接忽略了她。

毫无存在感。

哪怕姬云懿，也经常没有听顾若然说了什么。

虽然她说的，本来就很少。

但这个好看的让人害怕的少年，却很认真。

仿佛她说的话，真的有那么重要一样。

这让顾若然，胆子都稍稍大了一些，和朱祁钰之间交流，也不再那么拘谨。

心中，出现了莫名的好感。

“你不要害怕，和我聊聊就行了。”

朱祁钰很温和的说道。

他没有让顾若然侍寝的打算，只是聊聊而已。

顾若然出身南疆平民，能够反应边疆、平民的真实情况。

这对于皇帝来说，很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