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惶恐!
为何惶恐?
因为藩王本来在自己领地,没有人可以制衡约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景泰帝朱祁钰曾经是藩王时,就是天真悠闲,从不为政事担心。
无论权势如何,野心如何。
藩王在自己领地,就是主宰!
因此自古以来,一般藩王是绝对不愿意到京城去的!
皇帝脚下,哪怕是藩王都要跪伏。
但如今,不得不去!
天子下旨,不去,就是抗旨。
谁人抗旨,那下场绝不会很好。
景泰帝登基以来,威加宇内,横扫诸国,镇压东海。
五十万瓦刺大军都灭了,藩王谁敢抗旨?
一时间,诸多藩王纷纷启程。
带着亲卫、侍从,前往京城。
这一动,就让顺天府热闹了许多。
藩王出行,不可能微服私访,何况是进京面圣,当然要隆重一些。
每个藩王,都带着一些手下,甚至家眷。
哪怕每个藩王的依仗、亲卫……等等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左右。但这些加起来,数量就很恐怖了,很有可能超过了十万。
景泰帝当然不会畏惧这十万军,但也不可能把这十万大军都塞进京城。
前面来的少的时候还好,多了之后,又不能编入守军,都挤在客栈里,那城守都要崩溃了。
没法管理这么多。
所以,朱祁钰下令,让这些来了的藩王,连同他们的亲卫等等,都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外。
等到了时候,自然会有锦衣卫来接众位藩王入京。
藩王越来越多。
这天下虽然舟车劳顿,但作为藩王,其财力等等,足以支持其很快赶到京城。
但随着藩王增多。
剩下没有来的藩王,也就越来越少。
天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没有前来的藩王身!
此刻,各种说法,都纷纷冒了出来!
皇帝宣天下藩王入京,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宣,仅仅是太后的意思,还是皇帝自己也有什么想法?
这些没来的藩王,又是在做什么?
此时还不动身,难道要抗旨吗?
“宁王怎么还没有来?”
有藩王骇然。
他平日与宁王关系甚好,虽然不曾有过私下交流。
但州府宴请等公开场合,两人饮酒相谈甚欢。
“宁王素来谨慎小心,遵纪守法,德行匹配,今日怎么心如此之粗,敢这么久都未动身?”
“若是来晚了,落在最后,这皇帝一旦怪罪下来,多少落个轻慢之过啊!”
他连忙写信,要催促宁王。
但并非所有藩王,都如此不迟钝。
今日宁王未曾动身。
明日宁王未曾动身。
而且不仅是宁王,怀王,益王等都未进京!
有的藩王聪慧,自然心中猜到了什么。
隐约间,有所明悟!
但这一明悟,更是骇然无比。
难道说,陛下宣我们藩王入京,不是因为太后想要热闹一番,而是因为……
皇帝怀疑,有人心存反意?
这个猜想,简直犹如石破天惊!
天子多疑,但怀疑谋反之事,这就太过于恐怖,一不小心就要族灭。
藩王手中有金书铁券,什么罪名也不至死,所以才悠闲。
但唯独谋逆大罪,是无可避死的!
这些隐约猜到的藩王,简直是汗流浃背,坐立不安。
在京城三十里外扎营,每一日都走来走去,度日如年。
皇帝怀疑有人谋反。
那他们哪怕没有谋反,但也有作奸犯科、搜刮民脂、枉顾王法……等等问题啊!
哪个藩王敢说自己就没有违法之举?
这如果一一清查,又被卷入了一场谋逆大案之中,那么哪怕藩王,也恐惧那随时可能降临的天子之怒!
这事件的关键,就在于宁王是否会动身!
又一日!
宁王仍未动身!
许多藩王坐在帐中,汗出如浆,神色如同木雕泥塑,呆若木鸡。
他们仿佛远远听到了从天际发出的阵阵淡如云雾的闷雷之声,有一场毁灭性的大风暴,马要降临,毁灭地的一切。
这风暴压下来,谁能幸免?
就在此时。
有锦衣卫八百里急报,冲入宫中。
此消息一报,自然轰传京城内外。
宁王已动身,向京城而来!
……
京城。
寝宫。
朱祁钰背负双手,目光如炬。
一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风尘仆仆的锦衣卫,跪在皇帝背后八尺之外!
锦衣卫镇抚使,沈炼!
他本应在万里之外,带五万锦衣卫镇压东南夷,但现在,却出现在了此地!
“沈炼,朕让你办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朱祁钰淡淡问道。
沈炼单膝跪地,忠诚无比。
“启禀陛下,三十万护国大军,已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