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多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薛张氏那丰韵犹存的身子上,给移开了。
齐县令手下的主簿与县丞都是一脸凝重且好奇,他们不是觉得自家县令老爷的审案,而是怀疑前面这白衫小子在信口雌黄。
齐县令用手按压,示意众人安静,他凝望着吴三多,一双三角眼中透露出一种光芒;齐县早就猜测这书生身后不简单,所以给了那一高一矮两人身份的面子,让此案从新审理。
但却不认可这书生能够把案子给吃透,虽说这书生一副有恃无恐地样子,但想必也是仰仗身后的力量。
这些都是齐县令内心的想法。
而吴三多见场面颇为安静,他知道又是自己进行表演的时刻到了。
于是,吴三多一双凌厉地眼睛注视着薛张氏,他略微压着喉咙,用出深沉地声音,问道:“你丈夫死,你当时在哪里?”
突然被书生打扮的人问自己,薛张氏倒有些莫名惊慌,尤其是被这俊逸的人给注视着,但是薛张氏很快就又镇定了。
薛张氏楚楚可怜地回道:“民妇早些听闻香轩阁的胭脂,又出新货,便一早前去了。”
“噢?可有人证?”吴三多继续问道。
“民妇一人前往,不曾有人证。”薛张氏毫不害怕地盯想吴三多的眼神,心里却是充满了紧张却又激动的感觉。
紧张是因为被吴三多的眼神给看的有些发毛,激动是因为薛张氏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帅的小哥哥。
紧接着薛张氏急切地喊道:“莫不是公子怀疑是民妇杀害了自己丈夫?”
然后薛张氏连忙对着齐县令,又是一阵哭泣地说道:
“呜呜呜~县令老爷求你为民妇做主哇!民妇死了丈夫不说,还要被他人给诬陷是民妇杀了自己丈夫,民妇自从嫁给夫君以来一直遵守妇道,这十里八乡地哪个不清楚、哪个不知道。
呜呜呜!求县令大老爷替民妇主持公道啊!”
吴三多实在对这个美妇人无语了,自己又没说认识她杀的,她干嘛这么躁急啊!还有这么燥热地天气,这美妇把袖口拉这么长做什么?
如今是辛亥年六月的季节进入了夏至,距离八月秋闱还剩两个月的时间。
这个气节中,很多人的袖口多已经缠绕上去,而这位薛张氏依旧将自己的手腕给捂的严实,有些问题。
吴三多又想到尸检报告上写着这么一条:手臂垂摆且手掌紧握,双脚自然伸直。
这里就很符合被勒死的情况。
于是,吴三多目光闪着暗光,他笑盈盈地指向着薛张氏,用着疑惑不解地语气问道:“这位娘子,在下有件事很是疑惑不解,还请你为在下解惑。”
众人现在有些迷惑了,这书生想干吗?不是说有很多疑点的吗?反而怎么要求这位娘子给他解惑呢?
所有人很是不理解,哪怕是齐县令一众官员都是一脸问号。
而薛张氏也停止了哭泣,转过身子,一颤一颤用着袖口擦拭眼泪,小声地说道:“公子请讲。”
吴三多见这位娇艳可滴地娘子,身为男人早就抬起了头,不过目前不是想这回事的时候。
他压制内心的悸动,笑着问道:“天气燥热,为何娘子还裹着手腕?”讲道这里吴三多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像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剑,直插薛张氏的心灵。
薛张氏身子一颤,底下了头,不再言语,想必她自己也没料到,会有人注意到她的袖腕。
此话被众人听到后,都是议论纷纷,有些人心中愤慨着:人家娘子想裹就裹呗,关你什么事?
而齐县令像是听道众人的心神似的,问向吴三多:“不知与这案子有何关系?”
吴三多看了一眼齐县令,他知道这个胖子的意思,也不故作旋律,直接道:“我怀疑薛张氏的手臂上有被死者所抓的伤痕。”
“什么!”齐县令直接惊呼地站起身,目光闪烁的看向薛张氏的手腕处。
然后齐县令轻轻一挥手,便有衙役上前,直接按住薛张氏;不顾她的反抗,衙役将她的衣袖给拎了上去。
至此,众人见到了薛张氏的手腕以及手臂部位,全都失神呆愣了。
其中一名衙役激动地向着齐县令禀报道:“大...大人,却是有伤痕,像是被人给抓的。”
只见薛张氏的手腕小臂都是清晰可见的划痕,两臂分别有三条划痕。
而薛张氏见自己所隐藏的秘密被人发现,便也不再抵抗,耷拉着身子,跪坐地面,一脸灰暗。
然后薛张氏仿佛没有生机似的,低声说道:“没错,是我杀了薛桂。”
这句话像是重锤击打在所有人的心里,现场一片寂静,哪怕是公堂围观的百姓。
对于吃瓜群众来讲,这个瓜有些翻转地过快了啊!
薛张氏仿佛抽干了力气,她低着头继续讲道:“夫君自云澜山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任何言语,对我不但侮辱打骂,更加做一些难以启齿的的事情。
我每日每夜都像是活在地狱之中,难以煎熬,而脑中时常浮现一种声音,让我杀了夫君。
我刚开始还有些抗拒与不理,但时间久了,夫君越来越折磨我。
前些一日,我不知怎么的,将醉酒的夫君…用自己的裤绳儿,勒住他的脖子。
我一用力!
哈哈哈哈…他无意识地反抗,也抓破我的手臂,我的愤怒彻底爆发出来,我再次一用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不再抓我了,整个人也不挣扎了,我才呼吸顺畅了许多。”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心中大骂,这个美丽蛇蝎的女人,真是歹毒。
而薛张氏依旧淡然地说道:“是问有谁会对自己的夫人做一些伤风败俗的事,有谁知道薛桂此人看似君子实则是变态之辈,又有谁能明白我的痛苦。”
“即便像你说的,杀人还是不可取的,你为什么不马上报官?”吴三多睁着眼睛盯着薛张氏问道。
薛张氏听见吴三多的话,猛然抬起头,她眼中充满了阴冷以及死志,她淡然微笑着:“呵呵,报官?”
吴三多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说你丈夫是从云澜山回来的,去云澜山做什么?”
“我不知道...”
桌案前,齐县令见薛张氏认罪了,就惊堂木一拍,冷声道:“将罪妇收押,秋后处斩!谭梦溪无罪释放!退堂!”
“哈哈哈,哈哈哈!”
吴三多看着被架走的薛张氏,有些眉头微促,因为这个案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反而是因为薛张氏故意裹藏自己的手腕,才得以告破。
这...貌似有些太顺利了。
就在吴三多这么想的时候,谭梦溪也被松开了锁链,来到吴三多的身前后。
突然他‘扑通’的就跪在了吴三多的面前,并不断的说道:“友谦兄,从今以后;生是友谦人,死为友谦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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