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渌阳王两个嫡孙被某个组织暗杀、且还想继续暗杀第三的消息在大越王城旃都流传开来,并且越传越烈,这让在位马上要第十八个年头的元隆帝陷入了巨大的麻烦当中。
元隆帝想要削藩,朝堂上各方势力,除了分封的四王,基本上都不会反对,在条件不太具备的情况下,他使用些阴谋,即便是上不了台面,阴毒了一些,也没有关系,但这类事情做成了,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最大的成果,那就都会认为他很牛,但做不成,那就会立马得到相反的评价。
元隆帝作为王朝最高的统治者,行事不堂堂正正就已经要受人诟病了,而使用如此阴狠毒辣的手段,自然更会受到攻击。
这还只是支持他的朝臣,对于不支持他的人,尤其四大藩王,更是带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接下来,元隆帝不管多么怒火攻心,能做的除了否认外,也只能加力抚慰那四大藩王了。
当然,其中还要包括处罚吕照等人。
不过,对于夜狼卫这样的组织,只要还被元隆帝信任,处罚也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并没有实质的意义。
吕照就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是,吕家从吕菁父子,到他两个儿子接连在渌阳王府的行动受挫,甚至还搭上了性命,却让他难以释怀,也无法释怀。
对他来说,这是夜狼卫成立这么多年来最大的一次彻底的失败,甚至是仅有的一次。
这时,传信符上出现了一丝波动,他取出来一看,却是戴娆发回来的,信上的内容则正是向他求证元隆帝处罚他和奖励渌阳王府的事。
看到这些内容,他心情好了一些:元隆帝的决定是昨天才做出的,她今天就能收到,可见她已经能了解渌阳王府的多数事情了。
而这也意味着夜狼卫对渌阳王府的监视还能有效的持续,也就不怪他将夜狼卫在渌阳王府封地里的暗子都交到她手里了。
于是,他回信肯定了她得到的消息,并称赞了她。
他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戴娆很快又传回了第二条信息:她感觉留在渌阳府做的事没有多少意义,也一直没有查出吕亨是被谁所杀,同时,她也没查出许一背后的力量,所以,她感觉不如回去加紧时间修炼,把修为提升上来,再为吕亨报仇,而且,她作为九华宗的弟子,也不能长时间不归。
现在夜狼卫能在渌阳王封地内不错的维持下去,全靠她在领导组织,吕照自然不想放她回来。
以他的阅历,自不难看出问题的症结,于是很快给出保证,只要她留在渌阳王府,九华宗那里他负责解释,她的修炼资源由他负责提供其实,前面他已经派人送过去一些了,但看来明显没有让她满意,那就给到她满意,相对于她现在的作用,一些修炼资源又算得了什么?
渌阳府,城东一处幽静的小院中,戴娆满意的笑了笑。
此时已是午后,外面簌簌的下着雪,她拥被坐在床上,旁边的小几上点着一炉养神香,放着几样果脯点心和一壶灵茶。
在渌阳府的这几个月里,她并没有放松,每天都会修炼,但和在九华宗时不同,她现在也会找出一些时间放松自己,可能是在世俗之中生活得时间久了的缘故吧?
但这并没有影响她修炼的进境,现在快要突破到阴魂境中期了,所以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尤其像现在的天气,她记得父母在时,也曾在这样的天气里拥着被子,看着外面飘着的雪花,吃着香甜的果脯点心,那时的她无忧无虑,现在也那样做,虽然不可能再有当时的心境,但也感到很是开心,进而阴魂都变得轻盈和舒张起来。
然后她就感到了穿在阴魂上的“衣服”,当然还有身上的。
意识到这一点,她微皱了一下眉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开心,想了想,干脆掀开被子,穿上衣服,去了渌阳王府外面。
最近她和许一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要她出现在这里,他往往很快就能过来。
这次也一样,许一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她的面前,问道:“有事?”
戴娆听到说话,才发现许一的到来,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到他现在身上隐隐带着一种和身边天地相融的感觉,尤其和脚下的大地,更有一种仿佛动静呼应的协调这一切和她当时突破先天时的感觉很像
这一定是错觉。
许一怎么可能还没突破先天?没突破先天能使用那些诡异但明显是大衍境的手段?
至于他现在透露出的和突破先天境相似的感觉,或许是他又在修炼别的什么
想着这次来的目的,她迅速将这些思绪扔到了脑后面,然后说道:“刚才我按你说的给吕照发了信,他的意思,这里的夜狼卫一切照旧,继续打探消息就可以,我的话则可以回去了,你看?”
许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答应道:“好。”
通过前面几次安排和试探,基本上确定吕照已经把渌阳王封地内的所有暗子都交给了戴娆,这也就意味着,所有的夜狼卫都在王府的掌控之中,他们对王府几乎没有什么威胁性了,反而是王府可以通过他们了解吕照和朝庭的动向。
尤其是现在,经历了前面的风波,元隆帝为了安四大藩王的心,做出了种种保证,这也就意味着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有削藩的动作了。
同时,过完年,他也要正式开始科举了。
为了他的科举不受王府这边影响,以及后续能够更顺利的合作,孙仁把他安排到了封地北面的樊城。
这种情况下,戴娆要走,正好了结他们双方前面的过节,他自然不会拒绝:“你这段时间为我做事,我就算你还上了前面偷袭我的罪过。我现在放了你,我们双方就算是扯平了吧。”
说着话,他手一伸,戴娆穿在身上的那套丝袜材质的衣服就从她身上脱了下来,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对于这套衣服,戴娆刚开始完全当成了对她的束缚,但现在它们突然从身上消失,明明很薄的一层,可没有了它们,肌肤接触到后面的衣服,虽然也是由极品蚕丝织成的,她却感到完全比不上那两件柔软,还莫名的感到了凉意。
而且,根本没有想像中的自由,反而是空虚和不舍。
她几乎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她们,叫道:“哎,你干什么?”
许一解释道:“你要回去,这些自然不能让你带走的。”
不只穿在身上的真符之衣,她阴魂上的那件,他也会一并取出来,反正现在她大概不敢攻击他,真要动手,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也有信心躲开。
只要第一下拿不住他,接下来就会成为他的节奏,到时她想逃都难!
戴娆这会儿完全不想它们对她的束缚了,她用力抓住那两件衣服,道:“我只是说,吕照说我可以回去,但他更想我留下来,我觉得可以借此和他谈谈条件,让他给我提供更多的修炼资源,如此,我在这边也不耽误修炼的。”
许一想了想,戴娆留在这里也好,虽然到时候这里会有安排,但有她的配合,他出去考科举,也就更不怕被外人发现了。
于是,他就松开了手。
戴娆赶紧把两件衣服拽了回来。
等将它们拿到了手里,她心中竟然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然后娇嗔道:“你,你转过身去。”
等许一转身,她也赶紧转过身去,然后迅速将它们套在了身上。
感受到尤其是身前柔软肌肤接触到它们的光滑,和它们对她身体的支撑,她不由满足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想到,这两件衣服虽然一开始被她当成束缚,但其实穿着很舒服,也不影响正常的生活,而且,作为法宝,还能保护她,她刚才脑子进水了,明知道她要离开,他肯定不会让她把它们带走毕竟九华宗有那么多前辈高人,落到他们手里,肯定会给他带来麻烦她竟然还来试探他。
摇了摇头,她转过身,想要再和他说些什么,却看到他竟然已经走了出去,她抬了抬手,又发现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摸着贴身的真符之衣的光滑,她莫名有种想要抱上去的冲动
虽然这种感觉很弱,但她还是觉得荒唐,赶紧摇了摇头,想将这个念头甩掉。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他刚才把两件真符之衣收回去的时候,它们是带着她的体温和气息的,而她则想起来,当时他的鼻翼张大了一些
哼!
她嘴角翘起,随手理平衣角的,也昂手走出了房间。
许一回到外院住处的那条胡同,就看到陈莹正有些费力的亲手提着一只食盒,踩着雪在前面走着。
在那天碰瓷失败后,她又进行了数次尝试,结果自然都失败。
在这个过程中,她也看出了许一绝对不是一些小算计能算计到的,也不是一些小的好处能收买的,最后眼看着情况越拖越不利,她一咬牙,准备“卖身救父”,真就想拿她自己换来许一的支持。
许一从这一点也就能看出来,她尽管有些心机,但生活的环境局限在渌阳王府,想法还是太简单了,对他来说,“放”陈政“出来”,意味着会出现更多的意外,这对于将来得到渌阳王府的支持是不利的,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让自己遭遇没必要的麻烦?
为了让她死心,他干脆和她讲清楚了其中的道理。
他以为这样她就该放弃的,而且,随后她好像开窍了,转而去找周佩,两人合作起来,但没想到好像对他还是没死心,时不时的来找他。
既然已经把他的想法和她说清楚了,她来找他,他嫌麻烦,基本上都选择了不见。
这次也一样,等她走了,他才从屋里走出来,然后从后面搂住夏颖,问道:“她这次来又是送什么东西?”
夏颖只好停下修炼,然后向厨房示意了一下,道:“两瓶桂花酒,我一会儿温上,等晚上吃饭喝。”
许一对这些并不在意,又问道:“你有没有跟她说,她老是往这边跑,对她影响不好?”
夏颖摇了摇头,道:“说了,但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许一也不明白陈莹的想法了,难道是想借此倒逼他娶她,然后救她老子?
且不说,他只要不答应,王府没人逼得了他,就算娶了她,他也不可能放陈政出来,到时候岂不是白让他占了便宜虽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便宜。
还有,王妃和孙仁是什么想法?陈莹这样做可是会影响王府的形象的,她们怎么不管?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孙仁当时可是拿着陈莹的生辰八字来找过他的,对此很可能是乐见其成的。
但是,陈莹是很聪明的,按道理说不会看不到她那样做的后果,很可能会落得个肉包子打狗的下场,除非她是故意的
他想了想,又问道:“你知道她和周佩相处得怎样吗?”
这段时间,周佩请过夏颖好几次,她对她们那边的情况确实比较了解,闻言就答道:“很好啊。最近四姑娘和少夫人经常一起管账,每天从早忙到晚,看她们做得可开心了。”
许一点了点头,算是大致明白了陈莹的想法,可能是见“救”陈政无望,想要把命运抓到自己手里。
经常找他,一方面,他帮渌阳王府渡过了劫难,声势无双,和他靠得近了,就能抵消陈政带来的负面影响
另一方面,她可能想得更远一些,可以借此暂时避免渌阳王府把她早早的嫁出去,以她现在的情况,选择的对象恐怕不会多好。
或许这里面也得到了周佩的指点,但她如果真是这样想的,确实还真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不过,这和他关系不大,让她利用一下对他也没有多少影响,现在,他则将注意力放在夏颖的修炼上。
只见随着她的动作,身边的雪花先是像彗星般飞舞在她的身后,接着又发展成孔雀开屏,最后整个院子里的雪花像是硕大的拖地长裙一样随她而舞。
这种对控鹤功的领悟和掌控,即便以他现在的修为勉强能做出来,但也绝没有其中蕴含的类似于轻微道韵的东西。
然后,当她将院子里的所有雪控制住后,就将它们团成了一个硕大雪球山向他砸了过来
“好啊!看我今天能饶了你!”
接下来两人就打起了雪仗。
打完雪仗又堆雪人。
看着两只夸张但又带着两人风格的雪人,许一笑道:“雪人堆得这样成功,我们庆祝一下吧!”
夏颖看着两人的作品,还没看够,就被许一抗进了屋里。
不过,夏颖现在不仅“夹”、“缠”两个技巧用得炉火纯青,今天不知怎么又开发出了圆月海浪的辅助手段,那一波三折的柔软冲击,就算是百练钢,也要化成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