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个下午,于长清就经历了相当多的事。
先是采到天材地宝,然后又遇到阴差。
最后以与鬼将做了交易告终。
药草、妖皮、药筋、玄火石、寒玉髓、金精还有2200信仰值。
而于长清付出了1000信仰值的代价。
于长清驾云而起,平稳的飞行之余,还拿起了镜子问:“我从鬼将那里得到的东西,有没有你需要的?算了当我没问。”
“那些东西我看不上。”镜子笑道:“我发现你相当狡猾啊问完问题说一句当我没问,然后让我回答你?”
于长清本来是没想这么多的,他就是单纯的抱着你帮我,我也帮你的心态,问一问镜子,结果听镜子一说,回头想想他这么说话似乎是有点绿茶的清香
“我没那个意思,”他笑了一声道,“你帮助过我,我就想着能不能回报你些什么。这些东西你看不上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找。”
镜子则嗤笑道:“区区琴心修士!”
确实。
于长清当然能看出来这镜子的本体是个大佬,它想要什么东西,还用得着他帮忙?
回郢都小院的路上,一路无话。
到了小院,于长清就看到俞佩巳静坐在石桌前饮茶,见他回来了,俞佩巳报以恬淡一笑。
夕阳的残光打在她脸上,似乎不舍得离开如此佳人。
于长清快步走过去,替代了夕阳残光,轻轻的抱住了她。
彼此没有说话,温存了好一阵后,他坐倒在俞佩巳的对面。
俞佩巳则拿起茶壶给于长清倒了一杯,笑道:“说起来,自从道长辟谷之后,就没有这样一起静坐喝茶了呢。”
于长清一愣,默然笑了笑。
诚然,之前这么和俞佩巳相处,他不会觉得烦闷,甚至会觉得放松。
如今坐在这里,心态却全然变了。
他端起茶杯喝下一口,问俞佩巳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和楚王交涉?”
俞佩巳想了一阵,开口道:“再过些时日吧,我现在对楚国也不怎么了解,贸然过去,恐怕难占上风。”
“正好。”于长清松了口气似的轻松笑了笑,“那这段时间我便教你修行,如何?”
“好呀。”俞佩巳眨眨眼。
回到房间。
于长清取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他在太微山上学过外丹术,在此之后,也见识过武道锻体丹的丹方。
现在,他准备尝试一下用无名荒山上的花、草炼丹。
“你这是在写丹方?”镜子不知什么时候跳了出来。
于长清没有抬头:“嗯,之前在那无名荒山里采的药草,我准备把它们炼制成丹药。”
镜子漂浮到半空,盯着他写的丹方看了良久:“啧你还通外丹,想不到啊。”
“略知一二罢了。”
“确实,”镜子嗤笑道,“你若照着这方子炼,吃下去恐怕就会暴死。”
于长清闻言,手中挥舞的笔顿了顿。
灵血花、灵血草,光听这名字就能知道是增强气血的,而且镜子也说了它是这个功效。
照着他之前学过的外丹术,举一反三,添些壮气、补血的药材,与之相辅,可以起到增强药效的目的。
是哪里出了错么?
“你就没想过,以你现在这个炼体程度,吃这种程度的天材地宝,会不会承受不住?我看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于长清愕然,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这些本来是他该想到的,就好比之前拿到上品灵石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吸收不了。
像灵血草这种天材地宝,仅仅是把它从地里拔出,就会让一方水土失去灵气,迅速枯竭,其药力又哪里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几遍清心咒念过,心也随之静了下来,于长清苦笑一声道:“是我太急了。”
“虽然不知道你急什么,”大概是听到于长清语气有些低沉,镜子又说道,“但也不是用不了,我之前也说过,这东西正适合你现在用,并不是骗你。”
于长清目光灼灼的看着它,等待着下文。
“算了算了看在你这一身资质的份上,”镜子笑了一声,“说起来你的运气也真好,正好也省去找材料了。之前你可知我为何要你拿一个看起来对你没用的寒玉髓?”
于长清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知。”。
“本来我想着让你去找些其他东西来的,现在有了寒玉髓倒正好,你把它和灵血花再加些缓和药力的辅药,让灵血丹化开的速度变慢,你慢慢吸收,总不至于暴血而亡。”
于长清沉默了一阵,才说:“谢谢镜子道友。”
“嗯?”镜子似乎不解他声音变得低沉,“我都这么告诉你了,你还搁这犹豫啥?炼啊。”
于长清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只是再次感受到有一个靠谱的人在旁边指导,是多么的幸福。
但是这种话再三说出来,难免有矫情、博取同情的嫌疑,于长清选择三缄其口。
之前的丹方作废,于长清按着镜子说的,重新写了一张。
在得到了镜子的肯定之后,他出了小院。
此时天色已暗,幸而郢都是个楚国国都,街上的药铺还没有关门。
按着丹方买了些药材。
一切齐备。
于长清取一朵灵血花,和着寒玉髓还有买来的辅药捣碎,填入丹炉。
之后它驱使着葫芦喷出细小的火苗,开始烧丹。
炼制丹药相当讲究,不但对用药的准确性,还对火候有着严格的要求。什么效果的丹药,要用什么火,炼制过程不能丝毫马虎。
镜子一直在一旁围观,过了会儿它才啧啧称奇道:“举一反三,而且这操控灵力的程度,不错不错,很细啊!”
听到镜子说他细,于长清也就是淡然一笑,那笑容看起来就像是有人说彦祖指读者长得丑,彦祖应该露出的笑容一样
而后镜子又叽叽喳喳说了一堆,只是于长清初次尝试炼制这种丹药,不好分心,便没有搭理它。
夜色渐浓,皎洁而圆满的明月已经升至高天,它的清辉偷偷溜进半掩的窗,想看一眼于长清的脸。
时间又在一场名为吾孰与太微山于长清美的较量中悄然流逝,最后圆月羞愧遁走。
黑暗之中,于长清眉间已然带上了几分疲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