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臂。
“老祖如此担忧月绛,月绛都要怀疑老祖情根深种了。”
柏萌曦不乐意的拍他肩。
“这当头还开我玩笑,活该你受伤。”
月绛受的内伤,猛地被她拍,他疼得直抽气,缓过来又咳了好几下。
柏萌曦此刻慌得一批。
“没事吧?你要是伤势太重死过去了,我可不为你收尸。”
月绛虚弱一笑,又恢复了平时正经模样。
他攥紧了柏萌曦的手。
“合欢派掌门今日大婚,我见那地牢里的新郎与老祖徒弟有几分相似,老祖快快前去确认一番,莫要误了时辰。”
月绛沉吟片刻,又报出了那新郎所关牢房的所在地。
柏萌曦自是不信。
云释一届凡人,合欢派老祖要他有何用?
可云释又迟迟未归。
想着,柏萌曦百般纠结之下还是决定去看看。
彼时,不忘回过头交代月绛要照顾好自己。
听见月绛应声,这才放心离去。
她刚走,月绛就变了神色。
那模样,不似有伤。
手中的铜镜闪了闪,他冲虚空苦涩一笑,“阿柔,你知道这不算什么的。
一个相对安全,一个绝对危险。
阿曦选他,很正常。”
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轻。
他向来不是明事理的大度人……
合欢派的地牢终年水滴声不断。
未有从合欢派地牢中的人逃出合欢派的。
云释听着耳边水流冲击到礁石的声音,身子也随着水流左右摇晃。
粗长的铁链自琵琶骨穿过,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可他依旧嚎叫声不断。
那声音乍听去似虎类动物的怒吼,尾音却带了些猫科动物的缠绵。
守他的人耐不住全身灼热,暧昧的看了眼同伴。
同伴却是一脸的鄙夷。
守门人:“哟!这小东西的叫声挺独特的。”
同伴:“嗯。”
简短应过,算是回答。
牢房外不时传来令人浮想联翩的呻吟。
撞碎在空气中的,听不清的细语。
还有濒临绝望的反抗声。
与其他帮派大相径庭,合欢派的牢房总带了些说不出的情\欲色彩。
那厢守门人眼见就要忍不住。
同伴嫌恶的看过他一眼。
“别对我发情。”
此话一出,如蒙大赦。
谁知他拉开铁门就要出去,迎面就是一条白色飘带。
万籁俱寂,唯闻笛声萧萧。
同伴的不耻尚未表露就被困惑所取代。
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只字未语,那人已随他的动作倒在地上。
同伴立刻戒备,奈何法力低下,也被那笛声所控。
哒…哒哒……
干净的长靴踩在污秽的地上。
柏萌曦横吹竹笛,信步而行。
时不时停下观瞻。
高难度动作,她有些看不懂,人为艺术,不过如此。
过会儿,才不慢不急的走到最里间的牢房。
合欢派的地牢设的比安放宝物的地方还要严密,幸的早些天月绛偷偷带她进过一次,这才免了许多弯路要走。
刚走到最里间的门口,门外就传来了几个弟子的声音。
“我此前去关押的地方查探过一次,那小少年自抓进来就没停过嚎叫声,不久前喂下去的合欢散也压不下他的声音。
当真是如狼似虎。
掌门钦定的新郎如此凶残,也不知道掌门能不能受得住。”
小弟子的话语中带了些别扭。
同行的人拍了拍他的肩。
小弟子轻咳一声,“别、别这么说。”
同行人大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看你就是没见过世面。
稍刻将那少年带过去,咱们就守在门口不出声,哥保证带你好好开开眼。”
小弟子震惊的看着他,“怎、怎可如、如此?”
“怎不可?掌门一向大方,对我等这般听墙角之事很是欢迎。”
“可、可是……”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柏萌曦听见声音的那一刻,闪身进了最里面的牢房。
关押的人垂着脑袋,青丝挡住了他的眉眼。
柏萌曦看不清模样,走近了些,抬手要去撩那长发。
墙上的锁链突然被拉拽而出。
原本被笛声引的安静了的少年暴躁的揽住柏萌曦的腰,寻到她的唇狠狠地压了上去。
柏萌曦吹笛子的动作一顿。
先前守门的同伴只是被笛声迷住,笛声一停,他立刻就醒过神。
刚一靠近还没有动作就被云释一手掐住脖颈,稍一用力,只听见空气中骨骼折断的咔嚓声,再是轰然落地的坠落,眼见那人是死了。
修仙之人一向是斗法。
再说法力加持,哪里有这般容易拧断的脖子?只道是这少年等级压制下,刚才那人做不得反抗。
震惊之余,柏萌曦定睛一看,果真是她那俊美徒弟。
美人自是不论何时何地,如何狼狈,总会给人一种头发丝都是精致的惊叹。
就如此刻。
少年受尽蹂躏,琵琶骨的铁链尚未震碎,稍有动作,便是血肉模糊,望而生畏。
然则,此景望见那俊逸的脸,竟生出些病态美。
偏生这少年生了双猩红色的眸,让人不敢妄自揣摩他的脆弱。
柏萌曦忍不住沦陷。
少年被她这动作诱的一停,接着便是更加急促的吻。
柏萌曦总算反应过来。
奈何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便一记手刀将他敲晕了。
她只是想带人回去,并不打算惊动其他人。
想着,她拿起竹笛再次吹响。
已经走入牢房的两人被这笛声引得停下了。
她用法力将穿进云释琵琶骨的铁链震碎。
再扛起少年,悄无声息的离开。
等到她逃了出去,牢房的乱象再次恢复,刚才的静止似乎对他们毫无影响。
合欢派离长栾山很近,柏萌曦很快就到了。
月绛端坐在石室外头。
一察觉到她的气息就睁开了眼。
月绛赶到的时候柏萌曦正在尝试制服云释。
月绛当即同她一起制服他。
念及自己到底是受了伤。
月绛帮了会儿,转瞬就被甩开了。
这当头由不得他作妖,月绛没有吟疼,只问:
“他怎么了?”
柏萌曦哪里知道他怎么了,刚到山脚他就发了疯似的,径直往长栾山东边走。
她将白绫甩给月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