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去叫几位叔叔过来吃饭吧,吃完再弄。”曲筱将最后一点菜盛出来道。
“好。”
等大妮儿走了,又装出一些给土娃家的菜,顺便喂了一直缠在旁边的七七,这才转身出去。
“娘,土娃家的菜您给他们送过去吧。”将篮子递给年母道。
“好。”
等年母走后,曲筱又将蒸好的馒头拿了出来,用一个很大的盘子摞得老高端了出去。
走到外面时,不忘喊了一嗓子,“大郎,吃饭了。”
年母去土娃家也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她回来的时候,后面还跟了条尾巴。
“哎呀,我说着谁家飘出来的饭菜这么香呢,原来真是你们家啊?”
“咋地,幺姑她娘,你们家是做啥买卖,突然变得这么富裕了?”
“我瞅着那桌上,又是肉、又是鱼的,这可不是一般人家吃得上的。”
“啧啧啧,幺姑她娘,你们家这发达了,咋还偷偷摸摸的,也不告诉我们,是怕我们会抢你们的东西还是咋地?”
那妇人正是住在土娃家隔壁的。
先前见曲筱和年母总往土娃家送菜,她就好奇的很了。
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闻到从她那篮子里散发出来的肉香味,让她馋的哈喇子直流,这才跟着年母后面,一路过来。
没想到就看到他们家正要吃饭,那桌上摆的饭菜,可比村长家的还要好。
且那味道,闻着实在太香了。
她虽然才刚吃完饭,但也止不住的想吃。
边说还推开年母往院子里走,直接走到了饭桌边,就要上手去那盆排骨炖出来的大菜里捞排骨吃。
曲筱此时,刚打了一盆温水,准备给年父和几位叔叔洗手,就见到那妇人的动作,脸都要绿了。
一盆水想也没想的就朝着地上泼了过去。
那妇人见有水泼过来,也顾不得去拿排骨了,忙跳着脚退开。
见到拿着盆瞪着她的幺姑,脸上就不好看起来,“我说幺姑,你这是啥子意思?咋地,婶子就是看看你们吃的啥菜也不得行了?你还要拿水泼我,这是啥道理?你要是真对婶子有啥不满意的,那咱们就去村长那里说道说道,看看这事儿怎么处。”
年母见她扯到村长,不由有些着急,就要上前息事宁人。
曲筱却不等年母说话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干嚎起来了。
她这一哭,年母和大妮儿都急了,也顾不得那妇人是不是要去村长家告状了,忙上前要去拉曲筱。
曲筱此时正假哭,哪里敢让她们拉起来。
死命坐在地上不动弹,只扯着嗓子嚎哭。
这声音引得年父和三位帮忙的叔叔也都忙跟着下了房顶,走到院子里。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叫小牛的男子走在最前头,率先出声。
见到坐在地上的曲筱哇哇的哭,旁边的年母和大妮儿都拉不动,又看了一眼那不认识的妇人。
“这位大姐是?”小牛上前一步,走到那妇人跟前,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隐约明白了怎么回事。
走到饭桌前,挡住了那妇人的视线。
“大姐,谁是你大姐,别胡乱认亲!”那妇人气的差点蹦起来。
“你刚才欺负幺姑了?”年父突然走过来,站在妇人跟前,目光略凶的瞪着她道。
“什么欺负她?是那个臭丫头无缘无故的泼了我一盆水,我还没怎么着呢,这臭丫头就坐在地上开始嚎了。她还有脸哭,信不信我现在就到村长跟前去,说你们一家子不干好事,得了来路不明的银钱,将你们这一家子外来的赶出去!”那妇人虽有点害怕年父的模样,但却还是不甘示弱的吼着。
且越说越理直气壮,似乎觉得她是这里的土著便占据高位,有资格对这些外来人趾高气扬。
“喂,你这婆娘怎么说话呢?这么大一个人了,跟一个小姑娘来劲,你现在还有理了是不是?既然你要去村长那里说道,那咱们这便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里的村长是不是这么是非不分之人。”年父的另外一位朋友,明显是个急性子,见那妇人这般嘴脸,不由气呼呼的就与她吵了起来。
先前听见曲筱哭声出来的大郎,此时见了坐在地上还在嚎着的曲筱,眉头抽动了一下,之后又看了一眼那不知为何突然上他们家来的妇人,神色略微不善。
“你来我们家做什么?”大郎很直白的问道。
那妇人见到大郎,不知为何气弱了一些,“咋,咋地,你们家还来不得了?”眼珠一转又道,“再说了,这房子原本可不是你们家的,要不是有我们村子,你们现在还不知道蜗居在哪个破庙里忍饥挨饿呢。”
“咋,这是有钱了,就忘了我们村子的好了?现在开始进这房子都进不得了?”那妇人像是找到反击的借口,挺了挺胸就咄咄逼人起来。
“村子的好,我们家自然是记得。但一这房子与你无关,二村子的好我们记得也是对我们好的人,而不是随意闯进我们家里,还将我七岁的妹妹弄哭的人。若是你实在说不出来我们家的理由是什么,那我也只好带着你去见里长,看看这私闯民宅要怎么算?”大郎眉目冷肃,端着身子,虽一身缝补过的衣裳,但却自有一股气度,让那妇人不由将他的话当了真。
“里长?你别胡说八道,这宅子可不是你们的,我怎么就是私闯民宅了?再说了,我怎么不知道进别人房子还犯法了?”妇人梗着脖子强辩道。
“不稳自取视为偷,不请自入是为贼的道理相信你不懂,里长自然懂。”大郎冷眼看着她道。
妇人听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偷和贼她却听明白了。
大郎这是要将她当做贼告诉里长。
妇人此时才有些害怕起来,这要是被人当做贼抓了起来,便是明明没干,那流言一起,也难洗清了。
村子里什么散播的最快?自然也是这些八卦流言。
现在又正值农闲,坏事传千里,那流言必定跟一阵风似的,吹到各家各户。
倒是她怕是就要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了。
妇人脑子里转来转去,最后觉得若是闹到里长那里未免太吃力不讨好了,余光看了看桌上的那盆香喷喷的排骨,嘴里馋的要命。
但想到做村子里的笑柄,她又只好忍着嘴馋,不敢冲着大郎,便冲着年父和那三个一直站在旁边的男子啐了一口痰,这才不甘愿的离开。
年父和旁边的那三人,见大郎一人便将那妇人给说的哑口无言,最后灰溜溜的离开,不由对视一眼,对大郎刮目相看的同时,也有些不敢靠近的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