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真是对不住啊,没想到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今日的饭菜可能做不成了,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再请您过来吃饭吧。”曲筱带着歉意的对着那牙行的人道。
“没关系,你先处理家里的事要紧,需要我帮什么忙吗?”男子问。
“不用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不好将您牵扯进来,我找人送您回镇上吧。”曲筱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先前那个赶牛车的,就是他们村子的,正好那人将其他几个人都送回去了,这时候才往村子里走。
曲筱将人叫住,跟他好一番好话,又多给了几个铜板,那人这才答应将中年男子送回去。
等他走后,曲筱则直接奔着一个方向走。
约莫一炷香之后,曲筱才到了目的地。
啪啪啪——
“谁啊,来了。”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啊,怎么到这里来了?”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面色和蔼,看着曲筱这么小的孩子过来,忙将人请进去。
“奶奶,里长爷爷在吗?”
“在在在,他今日刚好在家,你找他有事吗?”
“嗯,有事的,麻烦您帮我叫他出来可以吗?”曲筱脸上淌着汗,绷着小脸道。
那妇人猜测着小丫头许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处理,便赶忙进屋去将老伴叫了出来。
“老头子,有个小姑娘过来找你,说是有要紧事,你快出来看看吧。”
“小姑娘?谁家的啊?”
“不知道,我也不认识,应该不是我们村的。”妇人道。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没一会,曲筱便见到了管理莽山村和另外几个村的里长。
“里长爷爷,抱歉打扰您休息了,实在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才冒昧过来打扰的。”曲筱上前一步,可怜巴巴道。
“怎么了这是?你是哪个村的?”里长穿好衣裳,拿了烟斗问。
“我是莽山村的,姓年,就是住在山脚下独一户的年家幺姑。今日我跟我爹还有我哥三个人去镇上有些事,就我娘和我姐在家。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人,但家里的大门却没有关上。”
“我心里不安,推开门进去,堂屋没什么异样,但进到我自己的房间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被人翻得一团乱,衣服、鞋、被子,被扔的到处都是。”
“而且我哥的房间,原本是锁着的,锁被人弄坏了,他的那些书还有纸全被翻的乱七八糟落在地上,踩的脏兮兮的。甚至连他精心保管的书,都被人踩了一脚。”曲筱说的愈发可怜起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让它落下来。
这隐忍着的小模样,让里长和里长夫人看着都心疼起来了。
“这是家里遭了贼啊。老头子,你快去给人看看吧,咱这几个村,平日里一直都挺平静安全的,何时发生过这样的事啊,若真有贼进了村子,那到时候各家都不得安宁。”妇人催促里长道。
里长沉思了一会,“此事你们村的村长知道了吗?”
曲筱垂下头去,摇了摇头,捏着下摆,一副不安的样子。
“你们村的事,按理村长解决不了之后再来找我,这样是没问题的,但你现在都没有通知村长,直接就找到我,是不是有些不妥?”
“而且你们家姓年,那应该就是前些年逃荒搬到这里来的吧?”
“村子里不比外面县城,大家乡里乡亲这么多年,你们又是外地过来的,若是跟村子里的人关系弄不好,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你们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里长抽了一口烟之后道。
“这些我都明白的,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我才会义无反顾的到了您这里,想求您帮忙。”曲筱目光坚定还带着一丝悲伤。
“你说。”
“若是这件事确定下来与莽山村的人有关系,那我们怕是以后都不好在莽山村再住下去了,且那房子原本也是别人提供给我们住的,总归是要还回去的。”
“我想,此事结束之后,您能让我们搬到大洼村去,将籍贯也迁到大洼村。”
“这事儿你可确定好了?迁户籍可不是小事。”里长没想到她居然要迁户籍,嘴里的烟斗也不抽了,面色严肃道。
“嗯,确定好了的。”曲筱不认为如果这事儿知道是莽山村的人做的之后,年父年母还会愿意继续在村子里住下去。
若是成天这样被别人惦记,那他们家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的一日?
与其忍受这些不时的骚扰,还不如赶紧搬出莽山村,也省的一日比一日糟心。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强求,先等你们家里的这事儿解决了再说。走吧,我跟你去瞧瞧。”里长说完站起身往外走。
里长夫人将他们送出去,脸上欲言又止的,最后摸了摸曲筱的脑袋,看着他们离开。
回到年家,大妮儿和年母这个时候已经回来,正担心曲筱不知去了哪里。
见到她回来,忙上前将人拉住,正要问什么,就见到了她后面的里长。
“里长,您,您怎么来了?”
里长挥了下手,“先带我进你们家瞧瞧,看到底怎么样了。”说着便往里走去。
曲筱抽出自己的手,便带着里长往里走。
屋子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没有动过。
此时年家一家人都站在屋内,看着曲筱带着里长在几个屋子里看了一圈,无人说话,安静的过分。
“里长爷爷,我们家又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贼人要来家中乱翻,不知道他想找什么。”
“前两日的时候,因为家里请了几个我爹的朋友过来帮忙修缮屋子,我们就商量着做一顿好些的饭菜招待人家,毕竟不要工钱,总不能连顿像样的饭菜都没有,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后来,饭菜刚刚做好,隔壁的婶子过来串门,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好像因为那顿饭,就觉得我们家做了些不正当的营生,赚了黑心钱,不然就只能吃那糠咽菜一般。”
“紧接着,第二天村长夫人不知为何也上门来了,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就走了,我们一家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之后就是今日发生的这件事了。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关联,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村子里从未进过贼人,怎么来了贼人,不去那富裕些的人家,反而来我们家这破烂房子,难道不是很奇怪吗?”曲筱一番话说的又急又快,院子里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就连里长,也不过是抽了一口烟,之后敲了敲屁股底下的凳子,看向年父,“你去把你们村长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嗯。”年父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