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的这个院子不大,只有两进,而且也没有跨院,就是很简单的进门之后,东西厢房。
但住下他们家五口人是绝对足够了的。
曲筱反正是很满意。
一下子从茅草屋过度到大别墅的感觉。
“这屋子我看缺的东西也不多,咱们直接搬过来就可以了。”曲筱跟在大郎后面喜滋滋的看完之后道。
“嗯。”
“既然房子看完了,那咱们就回去吧。”
“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在这里等我。”
“哦,那你早点回来啊。”曲筱对于大郎神秘兮兮的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会多问。
“嗯。”说完之后,大郎将钥匙给了曲筱,顺便又叮嘱一番,让她不要随便给别人开门,这才出了大门。
曲筱看着这个有些空的院子,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着怎么装饰了。
不过她也没有真的打算就在大郎这个院子一直住着,好歹他们家的田地还在下洼村,到时候怎么也得住在田地附近,才方便些。
下午。
曲筱将房子大概收拾了一下,大郎却还没回来。
坐在房间内,看着刚刚烧着的炭盆,曲筱等的实在无聊,就想去街上逛一逛。
顺便去先前那酒楼看一看,掌柜的生意怎么样了。
这般想着,曲筱便很利索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将炭盆灭了,准备出门。
外面院子里却突然传来说话声。
曲筱忙推门出去。
“大郎?”
院子里一共三个人,其中两个一身墨色衣衫,眉目间带着冷肃,一看就很不好惹的那种。
二人此时扶着中间的人正准备坐下,只是那天井中的凳子,不过是曲筱刚刚擦掉上面的白雪,虽能坐,却有些湿。
那边三人听见声音,身侧站着的两人同时抬起了头,只有中间那人好像受伤了,并未抬头看向她这边。
曲筱见到那二人不善的面容,也没有害怕,直接走到近前去,见那坐着的果然是大郎,忙上前扶着他的肩膀,“大郎,你咋了?受伤了吗?要不要去请大夫?”
“我没事,一会我让人先送你回去,我过两日再回去,你与他们说一声。”大郎说话声音都有些气力不足。
曲筱看了看他旁边的二人,又看了看大郎,“不用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路,自己能回去。”
“听话,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一个人回去你不放心,难道你就放心让这两个人送我回去?若是爹娘看见他们,心里会怎么想?与其担心这些,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伤吧。”温小六不客气的拒绝。
大郎此时正不舒服,脸色变得愈发苍白,没了力气与曲筱争辩,只是他却很固执的给左侧那人使了个眼色,让那人将曲筱送回去。
男子脸上明显带着犹疑,明明担心大郎的要命,偏偏又不能违抗大郎的话的感觉。
曲筱就纳闷儿了,大郎四五岁的时候,独自一人在难民中被年父年母捡到,他是怎么联系上这些奇奇怪怪的人的?
还是说,他被捡到的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是独自一人?
而且大郎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出去半天,居然就能受着伤回来。
偏偏旁边站着的二人,显而易见的是他下属,却一点伤都没有,这算什么下属?
曲筱满肚子的问题想问,但又知道大郎肯定不会说,“你的伤真的没事吗?”
思来想去最后也不过说了这么一句。
“嗯,死不了。”
“那就好。不用你的人送我回去了,我自己去林大夫那里,跟他说一声,让他帮我找个牛车回去就行了,你自己好好养伤吧,若是明日还未看见你回来,我再来找你。”曲筱缓缓道。
说完也不等大郎再回答什么,便转身要出去。
“对了,屋子里我烧了炭盆,你们俩赶紧把人弄到屋里去吧,那凳子上还是湿哒哒的,不凉吗?”说完就拉开大门走了。
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大郎这才抬起眼眸看了过去。
眼神明灭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主,要不您还是离开这里吧。如今您的踪迹已经被人发现,族中的人定会很快就找来的,到时,属下几人,怕是难以护住您。”大郎身侧的男子突然道。
“放心,他们不会来的。”大郎冷笑一声道。
“你跟着我妹妹去看看,确保她真的找了认识的人回家再回来。”继而又道。
“可是少主....”男子明显不想离开这里,支支吾吾的犹豫着。
“你若不想去,那我自己去便罢。”大郎脸色微冷道。
另一男子忙对着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惹大郎生气。
那男子没办法,只好转身离开。
嘴里却嘟嘟囔囔的,说着年家人对少主就是拖累,若不是为了年家的人,他们少主早就离开这里了。
男子嘟囔归嘟囔,大郎的话却还是听从的。
看到曲筱坐上了一辆熟人的马车往城外驶去,这才打转回了先前那个院子。
这个时候的大郎已经被安置着歇下,院子里只剩先前那名男子,长身玉立,背手站在院中,看着墙角被人清理干净的苔藓。
“老大,咱们难道真的就一辈子待在这里了吗?我怎么看着少主半分离开的心思都没有?少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少主的心思,又岂是我等可以随意猜测的。你只需记住一点:你是少主的奴才,一切都该听从少主的,不论对错。今日之事,你便不该犹豫反抗,若是少主觉得你有了二心,你怕是也难留在少主身边了。”站着的男子声音微低的道。
“可那年家....”男子还要辩驳什么,却被他唤作老大的人瞪了一眼,那些话便被咽了下去。
“你最大的毛病便在这里。我们是少主的属下,也是少主的家奴,那便一切都要听从少主的,不管他做什么决定。不要总用你认为的什么是对少主好,然后不服从少主的命令,不然少主发了话,我也保不住你。”男子面色有些冷的说完,便转身进了大郎歇息的屋子。
还站在原地的男子,脸上是一片苦恼,似乎在发愁自己日后到底该不该对少主进行谏言。
就像那老大说的,他不过是属下,是家奴,家奴又有何资格对主子进行谏言呢?他们需要的,不过是服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