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习习。
一支推着粮车的队伍,正在路“艰难”前行。
随行的甲士仅有不到千人。
但是这些满载的粮车,足有千乘之多。
这群人中的领队,正是陈远本人。
陈远的瞳孔骤然一缩。
金光一闪。
眼前的视线便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视线中。
只见一队鲜卑骑兵,正气势汹汹地朝着车队而来。
一路飞沙走石,犹如风卷残云般。
十几万只铁蹄叩响在大地。
气势恢宏!
画面一转。
陈远的视线又回到了自己的身。
“朝野牛谷前进,全速前进,快!”
随着陈远的一声令下。
在场的马邑青壮和甲士,旋即加快了步伐。
就在陈远带着队伍还没跑出去几百米距离的时候。
迎面而来的却是另外一只商队。
“什么情况?”
陈远顿时一愣。
自己只顾着监视南边的鲜卑游骑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支从北方而来的商队。
就在陈远疑惑的时候。
商旅已然主动靠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白衣长袍的公子哥。
面无白须,手无缚鸡之力!
“这位军爷,敢问你们从而来,现如今雁门的局势到底如何了?”
公子哥好像有些自来熟。
只是。
眼下鲜卑游骑马就要追过来。
谁还有心思和你打招呼?
陈远挥了挥手,急不可耐道:“后面有鲜卑骑兵在追,不要再往南走了!”
“要想活命,就赶紧离我们远一点!”
他这话可是不假。
待会三万敌骑冲锋过来,他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护好这些贩马的商贾。
陈远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这伙商人。
干的应该就是贩马的违禁买卖。
要不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无非就是用其他生意打幌子罢了。
这年头。
盐铁、贩马全都是风险高却又赚钱的生意。
虽然是违禁的生意。
但是眼下特殊时期,陈远也难得去计较。
“没听懂我说什么吗?”
陈远皱着眉头,不时地张望着鲜卑敌骑即将出现的方向。
“本官乃是雁门太守,本官现在命令你们,速速带着商队远离本官的队伍!”
商队的护卫却是有些怀疑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守!”
“退下!”
面色白皙的公子,却是回头怒瞪了一眼自己的护卫。
后者被吓得赶紧闭嘴。
年轻男子作揖道:
“吾等乃是从南阳而来,在下邹玉......”
话才说到一半。
陈远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管你是什么玉,赶紧滚!”
陈远已经失去了耐心。
大敌当前。
哪有功夫和你个娘娘腔寒暄套近乎?
面白无须的邹玉,当即被怼得哑口无言。
一双圆目微睁,看样子是有些动怒了。
不过好在此人涵养不错。
“好,打扰了,吾等这就告辞!”
邹玉挥了挥手,示意护卫赶紧离开。
然而。
还没等邹玉走出去两步。
手臂却是突然被一只炙热的大手给死死攥住。
邹玉被吓得一个激灵。
“你个登徒子,还不快放手!”
“闭嘴!”
陈远被他气得怒心头,扭头就吼了一嗓子。
常年来在军队里打磨出来的戾气。
却是让周边的人噤若寒蝉。
陈远骂骂咧咧道:“他娘的!来不及了!”
“赶紧让你车队的人,跟着我们一起走!快!”
“你这登徒子,还不快放开我!”
邹玉试着挣扎。
但是奈何陈远的大手犹如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我们想走哪就走哪,你说离开就离开,你说跟着你走就跟你走?”
陈远心里愈发着急。
他已经通过猎鹰校尉的视线看到。
鲜卑骑兵离他们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了。
再不走可就全都得交待在这了。
“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娘们唧唧的!?”
陈远气不打一处来。
回头怒吼道:“老子不管你是南阳人还是北阳人,只要是在雁门境内,那就要听命行事!”
说罢。
也不等邹玉明白是什么意思。
陈远飞身马,手猛地一用力将邹玉整个人拽到了马鞍。
后者又是一声尖叫。
陈远却是没有心思去理会。
转而朝着商队的护院和雁门守军低吼道:“来不及了,快走!!”
邹玉气得耳廓通红,一个劲地骂陈远。
奈何后者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一双眼睛更是动都不动一下。
全身心地都在观察鲜卑人的动向。
眼看着自家主子都被劫走了。
商队的护院赶忙紧随其后。
就在邹玉闹腾个不停,商队护院也喋喋不休的时候。
忽然间。
滚滚惊雷从南边席卷而来。
脚下的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惊慌失措的飞鸟在空中四散而逃。
方才还叫骂的邹玉等人,旋即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远的瞳孔也在一瞬间恢复正常。
“来了!”
话音未落。
只见一杆镶金的血色狼旗,陡然间从南边的山坡破土而出。
紧接着。
密密麻麻的旗帜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
狰狞的铁甲在阳光下耀射着瘆人的金属光泽。
这一切不禁令人肝胆俱寒!
陈远明显感觉到身前的邹玉,呼吸突然一滞,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
身边的将士大都如此,全部沉浸在震惊之中。
陈远赶忙扬起马鞭。
啪的一声。
却是将发呆的众人给唤醒了过来。
“还不快跑,在等什么!?”
说罢。
陈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带头一个跑了出去。
身后的将校这才如梦初醒。
赶紧撒开脚丫子狂奔。
好在这些将校早就知道会有敌骑出现。
所以在被陈远一嗓子吼醒之后。
反而是冷静下来。
两方你追我赶。
一路朝着东边的野牛谷策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