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金锁大阵中。
杀声震天。
鲜卑战将刚刚率领大军从正东的生门杀入。
眼前一片开阔。
然而。
山呼海啸般的战鼓声骤然响起。
下一秒钟。
严阵以待的汉军将校迅速转动起来。
无数的旌旗在空中飘扬。
恰逢此时。
乌云遮天,不见天日。
鲜卑战将眼前一黑,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正东,哪里又是西南的休门。
原本狭长的通道,也被接踵而至的枪盾所取代。
全副武装的汉军甲士摩肩继踵,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全都是铁甲。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根本就分不清是什么方向了!”
“这群汉人实在是太狡猾了,我们现在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
几名神色慌张的鲜卑百夫长,纷纷凑前询问。
周围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
一浪高过一浪。
鲜卑勇士在阵中只觉得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心中弥漫着不妙的感觉。
“不管了!”
鲜卑战将面色狰狞,猛地一挥狼牙棒,随便指了个方向。
“就从此地突围,杀!!”
话音未落。
人高马大的鲜卑战将已经疾驰而出。
骇人的狼牙棒旋即狠狠砸出。
手持盾牌的汉军将士根本受不了这狂暴的力量,整个人倒飞出去。
然而。
还没等鲜卑人一拥而。
又是全副武装的汉军刀盾手堵住了缺口。
嗖嗖嗖!!!
霎时间。
无数的飞矢腾空而起,在到达了一定的高度后旋即攒落而下。
狠狠地扎进了鲜卑人的队伍中。
当即人仰马翻。
受到攻击的鲜卑骑兵,一时间惊慌失措分散成几股小队。
朝着不同的方向各自逃去。
整个大阵不停地转换方向,杀意凛然。
远处鲜卑大营辕门。
和连和各部首领都皱着眉头,一脸阴翳。
“怎么回事?”
和连回头低吼道:“已经冲阵有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有族人杀出来!”
众人都是只听到漫天的厮杀声。
但是却迟迟不见有鲜卑骑兵从所谓的西南休门杀出。
长老一时面色尴尬,推脱道:
“或许是大人在阵中失去了方向,所以没有按我所说的去破阵。”
“看来有可能凶多吉少!”
砰!
和连气得虎臂一挥,狠狠地砸在了营栅之,顿时木屑横飞。
一双狼眸怒火迸发。
头顶的乌云越来越凝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跌落人间。
和连声嘶力竭地吼道:
“全军压!全军压!”
“把这个王八壳子给本王撬开,快!!”
沉重的辕门徐徐打开。
霎时间。
涌出无数的鲜卑骑兵,黑压压一片漫山遍野,无穷无尽。
犹如汹涌而出的蚁潮般势不可挡!
整个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
十几万只铁蹄叩响在冰冷的大地,声势滔天!
阵中高台。
咣当~咣当~~
案桌的酒杯随之颤抖起来,紧接着咔嚓一声跌落在地。
陈远深吸了口气,心中暗道:
何时本将也有这样的无敌铁蹄,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羡慕归羡慕。
现实是这样的虎狼之师都是鲜卑人的。
而且这支骑兵还是他的敌人。
向来老持沉重的高顺,一时间也紧张起来。
高顺亲自虎步前挥舞大旗。
原本紧缩的战阵迅速朝外扩张。
几乎是眨眼睛的功夫,整个大阵的面积扩大了足足有一倍之多。
鲜卑骑兵如期而至。
狠狠地扎进了八门紧锁大阵。
一场血腥惨烈的生死搏命正在进行。
每时每刻都有人倒在血泊中。
在这惨烈的战场。
人命甚至连猪狗都不如。
由于鲜卑骑兵的冲锋实在是太过凶猛。
大阵已经出现了微弱的松动。
陈远心中一沉。
视线落到了阵中横冲直撞的几名鲜卑战将。
“马!!”
陈远冷冷地哼了一声,从高台一跃而下飞身马。
身后数十骑亲卫紧随其后。
啪的一声脆响。
陈远将鬼脸面具扣下,狮盔后虬结的银色流苏随风漫卷,实质般的杀意逐渐凝固。
当战场规模达到了十万人以的时候。
根本就不是靠一己之力就能改变战场局势的。
但是陈远身为三军主帅。
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坐以待毙。
他有责任身先士卒,给每一名将士都做出表率。
这就是领袖的力量!
“杀!!”
一声暴喝突然炸响。
座下乌骓马铁蹄翻飞,旋即犹如出海蛟龙般朝着鲜卑战将直袭而来。
前方将士。
在看到自家主帅亲自阵厮杀之后。
纷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战斗力更是直线飙升。
疯狂的将士们。
甚至于不惜以命搏命,只为把鲜卑人从战马拉下来。
鲜卑人的攻势终于为之一顿。
宛如遇到了一面钢铁城墙般,寸步难行!
战场几乎陷入了疯狂。
两方将士足足厮杀了数个时辰。
但是迟迟不见胜负。
轰隆隆~~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惊雷声徒然从天而降。
一抹凉意落在炙热的鼻翼,整个人精神一怔。
浑身浴血的陈远缓缓抬头。
只见头顶浓墨般的乌云已然遮天蔽日。
豆大的水珠倾泻而下。
北风呼嚎。
雨幕降临,方才还燥热难安的陈远一时如沐春风。
雨势太大,甚至于连眼睛都睁不开。
终于。
鲜卑大营中响起了嘹亮的鸣金之声。
大雨滂沱,土地泥泞。
雨天是最不适合骑兵冲锋的时候。
鲜卑骑兵迅速调转马头返回本方大营。
一场厮杀了数个时辰的大战。
最后两方各自偃旗息鼓。
陈远终于是松了口气。
事实证明。
就算他们只有步兵,未尝不可与鲜卑大军一战!
这场大战。
看似是平风秋色。
实则是他们汉人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