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府。
正堂内。
心烦意乱的祝公远脸色阴沉,不停的来回踱步。
他很郁闷。
祝家好好一桩喜事,一夜之间竟成了整个虞县的笑话。
不仅如此。
更要命的是,马文才宣布与祝家断绝关系。
自己亲自登门拜访,连门都没进,就被人撵了回来。
奇耻大辱啊!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气煞我也!真是气煞我也!老子我迟早要找你们算账!”
祝英齐一脸怒气的走进正堂。
“混账,如此轻浮,成何体统,你可是在朝为官的。”
祝公远皱着眉头,怒声呵斥。
他已经够烦的了,看到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心里就更烦了。
“爹,你是不知道,县衙里的那些人狗眼看人低,他们听说昨日马文才与咱们祝家断绝了关系,今日我前往县衙,这群人就敢给我脸色看,还把所有难处理的公务全部都推到我的身,把我累个半死不说,还吃力不讨好。”
祝英齐将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之前。
县衙里的那些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张口闭口祝公子,整日里点头哈腰,甚至比仆人还仆人。
如今倒好。
听说昨日马文才与他们祝家断绝关系,全部都翻脸不认人了。
祝英齐早就被捧习惯了。
他当然受不了这样的排挤和委屈。
一怒之下,便离开了县衙。
“什么?连你也是吗?”祝公远的脸色微微一变。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祝英齐好奇的抬起头。
“唉!”祝公远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七个兄长刚刚跟我发完牢骚,他们也都遇到了和你一样的情况。他们个个都受同僚排挤,甚至已经到了没有立足之地的地步。”
祝公远肠子都快悔青了。
当初。
自己要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见好就收,或许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回倒好。
竹篮打水一场空。
金龟婿没了不说,祝家还成了笑话。
说不定。
苦心经营起来的家族威望,也都会荡然无存。
一想到这里。
祝公远就心痛如绞。
悔啊!
不甘心啊!
“要我说,都怪那个马文才!他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昨日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对小妹掏心掏肺,如今竟如陌路一般。”
祝英齐一脸的疑惑不解。
这便是他们祝家的传统。
有什么事情先从别人的身找原因。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公远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昨日一夜未睡,也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老爷,小姐回来了!”
就在此时,一个仆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哼!她还有脸回来?让她进来!”
祝公远脸色一沉,没好气的说道。
不多时。
祝英台便走进正堂。
此时的她已经换了副妆容。
额头如弯月的青丝,挽着一束高高的发髻,翠绿色的长裙逶迤拖地。
如轻云出岫,暗香袭人。
有一说一。
论容貌和气质,祝英台算得当世一流。
“爹爹,兄长,我回来了。”
祝英台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看着她这副惹人怜的模样,祝公远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这个宝贝女儿本就是他的掌明珠。
无论闯什么祸,祝公远都从未真正怪罪于她。
“你说说你,这叫办的什么事?竟然假扮你兄长的新娘,还帮助你嫂子私奔,你可知道,咱们祝家在虞县已经成了最大的笑话!”
祝公远阴沉着脸,一通指责。
“爹,女儿当然知道。”
“女儿还知道,昨日马文才与咱们祝家断了关系,导致八位兄长受到了同僚排挤,让咱们祝家的声望也一落千丈。”
祝英台表情淡然。
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小妹,为兄也觉得马文才配不你,可如今咱们祝家的确还是离不开他。”
祝英齐有些垂头丧气。
他不得不承认。
在这虞县,他们马家就是土皇帝!
“爹,兄长,难道靠别人,咱们祝家就能一直位居人吗?到头来,咱们不还是得看别人的脸色?”
祝英台微微抬眸。
从昨夜开始。
马文才的身影便深深烙在祝英台的脑海里。
冷漠的态度,冰凉的话语,让她的心里有种隐隐的不舒服。
就好像习惯了高高在,却一下子被人给摔的粉碎。
祝英台无法忍受这样的感觉。
她一定要变得更加出彩,让马文才比自己先后悔!
“那有什么办法?咱们祝家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要是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人脉,何时才能出人头地啊?”
祝公远仰天长叹,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