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完全不知道家里都已经一团乱了,她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家,僧皎然更是在怡春院里面等着头发都要长出来了。
直到她踏入怡春院的大门,里面的人瞬间沸腾了,”妈妈,妈妈,姑奶奶来了?“
老鸨子这才从里间走了出来。
老鸨子刚想开口,但是看见她身边跟着一个丫头,她仔细一看,这丫头,有点面熟啊?
”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白姣姣怎么把春风得意楼的人给带到她这里来了?
白姣姣一愣,她看了看嫣红,瞬间明白了老鸨子的意思,“放心吧,她现在跟我了,我现在过来是打算把剩下的西厢奇缘今天全部写完,还麻烦妈妈您交给王公子,对了那王公子是王家二公子?”
老鸨子虽然有点狐疑,但是春风得意楼的人在这里,她也不好多说,谁知道这是不是那春风得意楼的另外一个把戏。
她可没有眼前的小姑娘那般容易相信人。
于是她转开话题,“哎呦,对了,还有个俊俏的小少年在等着你呢?”
老鸨子急忙又让人把僧皎然带了出来。
她一看到僧皎然就像看到亲人一样,差点就扑上去了。
这时,她才感觉到一点点委屈。
“你没事吧?”
僧皎然仔细打量着她,看到她头上有伤,身上也有伤,急不停的把她拉过来,看来看去。
她摇了摇头,“没事,都是皮外伤,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猜你在这里,就找到这里来了,没想到真的能在这找到你的消息。”
“好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等下我们就回家。”
僧皎然看见她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
她还是顺着老路往小隔间走去,嫣红则是像一个丫鬟一样跟随在她的身后。
没想到,在上楼的时候,她和王二公子狭路相逢,可是王二公子像是不认识她一样,一个招呼也没打,直接就下楼了。
她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坐在隔间,花魁还是在等着她,“姑娘,来了。”
她点了点头,虽然她受伤了,但是花魁问都没有问一句,还是老规矩,在旁边研墨。
等到她把剩下的西厢奇缘全部写完了,她一抬胳膊,才发现已经酸得不行了。
“真是累死了。”
嫣红听到这话立马就想给她捏胳膊,这举动把她吓了一跳,她立马拒绝了。
嫣红有些伤心,“你既然让我跟着你,为什么不让我服侍你?还是你嫌弃我是春风得意楼的人?”
她摇了摇头,“我的好姐姐,现在我太累了,不想说话,等一会儿咱回家了慢慢说好吗?”
嫣红这才点了点头,又跟着她出去了,现在是她去哪里,嫣红就跟着去哪里。
“你会做女工吗?”
她看着自己身上这破破烂烂的样子,实在太不舒服了。
嫣红点了点头。
在她带着僧皎然和嫣红走出门口时,才发现张屠夫还在门外守着呢。
“张大叔,你怎么在这里?”
张屠夫从昨晚就一直守在门口,这下终于看见白姣姣从里面走出来了,身上好像还带着伤,他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只是张了张嘴,“我和另外一个小娃一直,一直在等你咧,只要你没事好。”
她点了点头,昨天晚上的事她不想过多的人知道。
随后她带着一行人去了布庄,买了许多料子,随后等她坐在张屠夫的牛车上,嫣红托着她,她才完全放心了进入了睡眠状态。
她太累了。
僧皎然看着嫣红,她同样带伤,他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你是谁?”
嫣红瞧了瞧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她是第一次看见少年的眼神如同春风一般让人感觉浑身舒坦,她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僧皎然直直地盯着她看。
“我是她的丫鬟,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她的丫鬟了,我叫嫣红。”
既然这少年是白姣姣的人,她自然也就不隐瞒了,反正她就是白姣姣的丫鬟了。
僧皎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怎么也没想到,什么时候白姣姣多了一个丫鬟了,连他也不知道。
其实,嫣红对白姣姣的身世还是充满了好奇,但是随着张屠夫的马车行驶的路线越来越偏僻的时候。
她觉得,她不会是跟了一个乡下泥腿子吧?
“姣姣,醒醒,到了!”
僧皎然看到白墨和小栓子还有两个丫头包括柳大娘都是眼睛红红的在门口守着。
过了一整整一天一夜,她才回来,家里人都要担心死了。
她还睡的迷迷糊糊呢,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怀里多了两个小家伙,原来是三丫头和小丫头。
“阿姐,阿姐,你去哪里了?”
“阿姐,阿姐,呜呜。”
两个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了呢,她怜爱地看着两个小丫头,轻声安慰这,“没事,没事别哭了,阿姐不是回来了吗?乖,不哭了。”
白墨合小栓子虽然没有哭,但是眼眶也是红红的,他们生怕阿姐出什么事了。
嫣红在旁边看着,心下悸动,她从来没有感觉到有兄弟姐妹家的温暖,她才五岁时,就被娘亲给卖到妓院了。
随着白姣姣的回家,白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大家看到她身上的伤,又忍不住哭了一场,没有办法,她只好安慰完这个,又安慰那个,最后又把在城里买的物件拿出来。
大家找到事情做,这才让她稍微空闲下来。
“嫣红,我家比较穷,你不介意吧,你要是介意,你现在也可以选择离开的,我不强迫你。”
嫣红以前跟着丽娘,虽然饱受折磨,但是从来没有住过如此破烂的房子。
她仔细打量一番,发现也就只有一间土墙房,连灶台都在院子里搭着的,而且土墙已经是要倒不倒了,到处露出破洞,青苔更是遍地都是。
嫣红摇了摇头,“我不会走的,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做你的丫鬟,不管环境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其实白姣姣还是知道,这屋是太破了一点,她掂量着手中的银子,那是昨天晚上王家公子给的,她想想应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