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曾经和她说过,那徽章的事情属于秘密,这么一个秘密,那眼镜男三人是如何得知的呢?
那天晚上杜威喝酒的时候,她就坐在他们旁边,曾经亲耳听到过他们的对话。
杜威从没有很直白地说过自己是有那枚徽章的,更没有炫耀的拿出来给他们看过,反而他的说辞更像是有幸加入了一些交换物品的圈子。
这交换物品的圈子并不算什么稀罕事情,之前克莱顿也简单和她提过。
正常人绝不会在听到那个说辞之后就立马想到是那枚徽章吧?
他们凭什么就能认定杜威先生身上有那枚徽章呢?他们找的过程是那么肯定,没找到之后第一时间怀疑的不是他没有,而是他是不是把徽章藏到哪里去了。
如果艾利克斯给她的信息属实,那徽章是一个邪教组织的代表,杜威就算脑子再愚蠢也不应该拿出来炫耀,否则他也很难活到今天了。
那么眼镜男三人是如何肯定的呢?
这事情处处透露着蹊跷,之前她从没有仔细地想过,后来在案发现场听到约翰的话之后,更是觉得可能是那个约翰警员出卖了什么消息。
阿黛尔回忆着约翰曾经说过的话,他似乎是说:“可不是我要害死您的……实在是您在招摇了……真的不要来找我啊,去找他们吧,去找他们吧……”
当时他听到这话的时候没想太多,觉得约翰话中的“他们”是说的眼镜男三人。
但是现在想来很奇怪。
正常人想要去偷一个人的东西,或者是杀一个人,会找警员打听对方的消息么?
就算他们是花钱买通了警员防止他转头就直接把自己抓了,费这么大心机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酒吧的服务人员买消息呢?
比起都不一定有资格见到杜威先生的小小巡逻队成员和眼前这个一看就官职不高的警员,明明是酒吧的酒保们更熟悉杜威先生的日常时间安排吧?
再说了,就算是找警员买消息,也不至于一找就找两个吧,这不是增加走漏风声的风险吗?
这太多的不合常理的事情凑在一起,逐渐在阿黛尔的眼前拼凑出了另一种可能。
有没有可能,并不是眼镜男三人去找的约翰和眼前这个警员,而是反过来,约翰去找的对方,主动透露的消息?
而约翰的行为有没有可能也是受到人指使的——毕竟他很大概率也不知道徽章的意义。
如果假设真的存在这样一个神秘人的话……
阿黛尔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想,这个神秘人最有可能的身份就是警署内部的高层,因为只有这样身份的人才能知道徽章的意义,才能够指使两个不同部门的人。
或许这个神秘人及他身边的人才是约翰口中的“他们”呢?
不过这样又带来了新的疑惑,杀死杜威,对这个可能并不存在的神秘人有什么好处?
虽然阿黛尔觉得自己的推测有些大胆,但是对于她目前掌握到的这些信息来说,这种情况是最有可能的。
她实在想不到有其他可能性了,毕竟现在能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必须要冒险一次!
“……然后我就跟着他们往前走,我听他们在说,在说……”
阿黛尔看那紧张的警员听得十分认真,突然间问道,“这位警员先生,你怎么看起来如此紧张啊?”
这话一下子把另外两个警员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
本来这位紧张的警员就精神紧绷着,听了她的话,好悬没有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的两个同伴神色更加狐疑了。
“说起来我也感觉这屋子里有些闷热,出了一身的汗。”她状似无意地扫了对方一眼。
那警员对她更警惕了,好像屋里的最大问题是她一样。
不过因为她的这句解释,那两个警员没想太多——毕竟他们也没想到,自己的内部还有别人的人啊!
“这位警员,看你也挺热,能带我出去整理一下仪表嘛?”她问道。
剩下的两个警员有些警惕地看过来,只不过因为阿黛尔并没有要求单独出去,而是选择跟警员一起出去,他们就又放松了些。
最中间的那个警员说:“我们等你三分钟,你要知道,拖延时间耽误我们警署的工作,我们可以立即逮捕你!”
“那当然不会,只是你们也知道,我是个女士,又是男爵,难免更注意自己的外表。”阿黛尔假笑着,跟着那个紧张的警员出了门。
这一瞬间阿黛尔想过很多东西,比如说威胁他放她走,然后她直接去别的城市生活,但是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她好不容易可以加入警署领取固定工资,甚至都想好了要在哪里买房子……这个情况下离开,对于她的损失是非常大的。
而且如果她就这么离开,肯定会让自己的男爵身份被通缉,甚至可能还会连累到克莱顿……
虽然克莱顿并没有和她多么亲密,但是她也不喜欢自己做的事情去连累别人。
所以她不能跑,她必须在这里呆着。
埃里克既然这一次决定直接没有回来,必然是打算这一次直接把对方解决掉,她还有很多机会——她必须先让埃里克明白自己的处境,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对方牵连了她一点,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不管她。
但是只靠别人是不行的。
出了门后,警员在她前面快步走向盥洗室,阿黛尔叫住了他。
他背后一僵,转过身来,在脸上挤出来一个假笑,“请问布鲁克小姐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阿黛尔耸肩,做出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我就是想问问,你的同伴知道你们服从于不同的大人么?”
她赌对了。
几乎是立刻,她就看见的圆点闪烁,开始红得刺眼。
如果是在其他的时间,她看到这样的圆点一定会选择转身就逃,但是现在……这是她最期待看到的,对方被激怒,说明他很在意这件事情,那么他们才有的谈。
似乎因为被戳破,心里的尘埃落定,他慢慢挺直了后背,“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眼镜男三人,是被你们鼓动去杀杜威的吧?”
这两句话说出来,阿黛尔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只是用自己掌握的并不完全的信息猜到了这一点,还存在着一些概率较小的可能性是她没猜到的。
如果她说错了,那么事情就不好办了。
幸好,幸好。
“你有什么证据么?”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