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阿黛尔决定把这本书放到书架上去。毕竟她现在的小屋里还一本书都没有呢。
就在她用意念把书摆上去的时候,她收到了提示——
书架等级不够,无法摆放,请升级书架。
为了装这本书,她还要升级个书架?
阿黛尔有些迷惑地又翻了一遍这本书,但是她还是没看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来——如果非要说,大概就是那珍稀的云矿比较值钱。
阿黛尔放弃了打算把它放在书架上的想法,她决定先暂时扔在屋子里,反正这里乱了不止一天两天了,她一直没有时间好好收拾一下。
谁料想——
警告!珍贵书本应好好珍惜爱护,禁止放在书架以外的地方!
嗯?
影子书还会管得这么宽么?
如果想要升级到【神秘的书架】她还需要20分量的沙金。阿黛尔有些头疼地把书放在了脚边,又从屋子里拿出了从警署获得的那份文件。
“小姐,您到了。”车夫停下了马车。
“哦,好的,谢谢。”阿黛尔先下了马车,然后回身把那巨沉无比的石头书拎了下来。
“多少钱?”她问道。
“一共是3先令,小姐。”
“好的。”阿黛尔把从克莱顿那里得到的硬币拿了出来,她先是认真地数出了三枚银币,正当她打算把钱递给对方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还有小费。
阿黛尔多少有些肉痛地又拿了一先令,这里是贵族区,小费是有最低下限的。
梅登巷85号B,这是她在文件上看到的地址。
阿黛尔打量着远处的门牌号,心跳开始加快了。
布鲁克太太刚刚失去了她挚爱的丈夫和儿子,前不久还失去了她的侄女,阿黛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如果她仍旧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之中,她应该如何安慰对方?
似乎对于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来说,任何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阿黛尔深吸了一口气,叩响了门上的铁环。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门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她的神情肃穆,好像苦修的修女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皱褶,她的双手交叠,无悲无喜地问,“请问,您是哪位?”
这不是布鲁克太太,除非前任男爵喜欢一个比她年龄大得多的女人。
“我是继承了叔叔爵位的新任男爵,前不久刚刚在警署办理好了手续,现在我想把叔叔的一些财产和遗物交给夫人。”
那女仆用一种极认真的神情打量了她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说:“夫人在休息,我带您先进去坐坐吧。”
“好的。”阿黛尔拎着书。小心地跨过了门槛。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里面挂满了黑色的纱布,从天花板上,到窗边,光透过黑色的窗帘,照进来一股忧郁和低迷的味道。
地上也是黑色的天鹅绒地毯,散乱着一些破碎的纸屑。
女仆走在前面,没有回头,“让您见笑了,夫人的情绪不是很稳定。”
“我理解。”阿黛尔避开了那些纸屑,从零碎的几张来判断,那应该是一个男人写的日记,因为她看到了一两句场景的描述和时间天气的记录。
这间小房子一共被分割成了五个空间——一个会客厅,两个卧室,一个书房,还有一个厨房。
女仆将她领到了最里面的会客厅,才停下,“请您在这里稍坐,等一下夫人醒来的时候,我会来通知你。”
“好的,麻烦你了。”阿黛尔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仆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门。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好像没有一个人一般。
阿黛尔闲着无聊,把那本石头书拿到了膝盖上看。
虽然说是帝国的宗教史,但其实这本书上记载的宗教历史是从这片大陆刚刚有人开始的。那个时候人们普遍蒙昧,崇尚“万物有灵”观念,部落和部落之间冲突激烈,各自拥有自己的图腾。
那时候的普遍信仰是自然之灵,涌现出了大量能够和动物沟通的人……
等一下。
阿黛尔皱眉,这个描述,她似乎从哪里见过。
能够和动物沟通的人……
想了半天,阿黛尔也没有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描述。
她继续低头看书。
在度过了漫长的人类被自然所统治的时代之后,人类发明了工具,并且学会用这些工具开始征服自然。
先是有了弓箭,人们可以用它来射杀野外的动物,猎手是部落中地位最高的一批人,因为没有它们,人类就无法生存。
因此人类信仰弓箭,并坚信它是人类的保护神。
这两种信仰在大陆上存在了极为漫长的时间,这一时期被称之为“第一纪元”。
第一纪元的信仰,人类只能够通过山洞的壁画,或者是出土的一些考古文物来佐证,是否人类早期曾经存在过这样的信仰,就连书的作者也是无法肯定的。
第一纪元之后是黑暗的第二纪元。
关于这一时期的历史记载极其稀少,只知道在第一纪元的晚期曾经出现过对金属和矿石的疯狂信仰,人们会用金属来切割自己的身体,甚至有些狂信徒会将金属放进自己的身体之内,他们坚信这样能够获得金属的坚硬力量,让自己变得如同金属一样坚不可摧。
据说,那时候主宰整片大陆的王,有一个称号叫做“铁匠”。
阿黛尔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海里明明灭灭,好像有个东西就在嘴边,但她就差了一点想不起来。
“咚咚咚。”
就在阿黛尔聚精会神地回忆的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思路被打乱了,再想也想不出来什么了。
先前见过的那女仆站在门口,“夫人醒了,她在书房等着您。”
“好的,我这就过去。”阿黛尔弯腰把书放进袋子里。
“如果很沉,您可以暂时把它先留在这里。”仆人提议道。
“不了。”阿黛尔婉拒,“我手里不拿着点东西,容易紧张。”
仆人没说什么,只是嘱咐道,“自从布鲁克男爵去世之后,夫人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希望您能够注意自己的话,不要刺激到夫人。”
阿黛尔看了她一眼。
后者毫不畏惧地盯着她。
阿黛尔知道她心里多少会有些怨气,比如说布鲁克男爵死后,他的一切财产和他的妻子半便士的关系都没有,要全都给一个素未谋面,甚至都没有人知道她名字的乡下侄女。
但是她不喜欢被这样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