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气势上隐隐盖过典韦一筹的,天下间还能有谁?
萧略瞬间便是认出此人身份,张飞,张翼德!
萧略心中纳闷,刘备三兄弟不是驻守在小沛嘛,张飞怎么会跑到这里拦路抢劫?
想到这里,萧略下了马车,提心吊胆的走到前方,张飞的彪悍世人皆知,一旦发起飙来除了刘关两人,无人敢拦。
“前方可是张将军?”萧略笑问道。
张飞勒马定睛观看,一见萧略很是面生,脑袋微扬,沉声道:“不错,吾正是你张三爷爷,小子,你是何人?”
萧略淡笑道:“在下萧略,萧代谋。”
张飞眨巴几下眼睛,不太确定的道:“你就是那个色胆包天睡了曹贼老婆的萧略?”
“咳咳,正是在下。”
萧略陪着笑脸,心中暗气暗憋。
张飞仰面大笑:“真没想到,你小子命还真大,非但没死,而且还跑到吕布那厮帐下当上了幕僚,说实话,你虽然所做之事有些龌龊,但俺还是很敬佩你,哈哈”
萧略实在不想再这件事情上继续谈论下去,于是紧忙转移话题道:“张将军不在小沛驻守,怎么会带着一众骑兵奔袭百里拦截于我,不知所谓何意呀?”
张飞横眉立目道:“这都怪吕布那厮忘恩负义,反客为主,将我大哥的徐州抢占了去,如此也就算了,他之前允诺供给小沛粮饷迟迟也不兑现,莫非真当我们兄弟三人好欺负不成。”
闻言,萧略心中叫苦不迭,看这架势张飞是有意而来的,并且对这批粮草是势在必得,张飞所言非虚,吕布的确是反客为主了,从哪点来说,刘备三兄弟都占理,可是自己把粮草交出去同样也没好果子吃啊。
最要命的是张飞只认死理,刘备与关羽又都不在身边,自己就算磨破嘴,也无济于事。
“先生退到后面去,他想抢粮,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
典韦难得遇见当世猛将,心中早就急不可耐,于是递了眼色,让孙勇将萧略拉到远处。
“兄长小心些!”
萧略知道今天唯有典韦能化解危机,故此也没有强加阻拦,但心中免不了担忧,毕竟张飞可是敢单挑吕布的主。
典韦郑重的点点头,然后骑马走到张飞面前,一股毁天灭地的强大气势从身上狂涌而出,顿时惊得对面战马焦躁不安,原地打转。
张飞勒住战马,同样表情凝重,虽尚未交手,但同为绝世猛将的两人都有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张三爷爷从不杀无名鼠辈,汝报上名来。”张飞沉声问道。
“汝洗耳恭听,吾就是典韦,典洪飞!”典韦傲然道。
“没听过,哇呀呀,吃俺一矛!”
张飞是个急性子,策马呼啸而上,丈八蛇矛带起一阵破风声眨眼便到典韦面前。
见状,典韦手持双铁戟向上一架,硬生生接了上去,“叮当”兵器交鸣,火花四溅,两匹战马交错而过。
张飞迅速转身回刺,典韦身体向前一趴贴于马背,丈八蛇矛走空,随即典韦双手一翻,斜刺而上直奔张飞咽喉。
唰唰唰
叮当
两位绝世猛将你来我往,强强对撞,每一下都含有千斤之力,胯下战马都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这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打斗,看得双方众人胆战心惊,皆是紧张的屏住呼吸,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孙大哥,你看他俩谁能获胜?”萧略表情沉重的问道。
“他俩势均力敌,一时半会恐很难分出胜负,实在是不太好说啊。”
孙勇没有想到典韦如此勇猛,张飞可是成名已久的猛将,竟然战了许久仍旧占不一丝便宜。
转眼间,两人斗了将近八十多个回合,典韦双目布满血丝恨不得一下子瞪出来,而张飞也因嗓子喊破变了声调,然而均是奈何不了对方。
起初萧略看得还津津有味,到后来都快睡着了,时不时,闭着眼睛问问孙勇斗了多少回合。
一百回合,二百回合,二百五十回合
两匹战马终于招架不住他俩如此折腾,就好像在一起提前商议好了似的,同时纷纷倒地不起,直接将两人摔出三丈开外。
此时,两人皆是汗如雨下,呼哧带喘,典韦索性卸甲与张飞进行步战,就这样彼此又斗了上百个回合,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萧略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想伤了和气,于是站在双辕马车上,喊道:“两位将军,听吾一言,暂时休战!”
闻言,两人同时收手,或许是体力达到了极限,现在放松下来,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张飞没走几步,丈八蛇矛“咣当”脱手掉在地上,典韦也是虎口发麻,双脚打颤,行走宛如鸭子般扭扭捏捏走了回来。
萧略冲着典韦竖起大拇指,嘿嘿一笑,然后昂首阔步走到张飞面前,语重心长道:“恕我直言,张将军今日想要劫粮恐怕是难如登天了,不过在下仰慕将军威名许久,今日我们在此相遇也算是缘分,我绝不会让将军空手而归的,不如这样,我擅自做回主,分出十车粮草馈赠贵军,我们握手言和吧。”
“说啥,你莫不是认为我打不过那厮,可怜于我?”
张飞非但不领情,反而还想接着再战,当然他也是想找回点颜面,毕竟与一个默默无名之辈斗得不分上下,脸面上实在是挂不住。
“将军误会了,以你俩目前体力透支的状况就算再打,说句难听的,跟两个泼妇掐架无异,实在是有损将军形象。”萧略淡笑道。
“你”
张飞本想破口大骂,但是仔细想想,人家说的也没错,现在四肢酸软,气血虚浮,还真就使不出力气了。
“张翼德,汝若不服,吾随时都在下邳城外恭候大驾。”典韦喊道。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两人相约再战,今日之事算是揭了过去。
萧略履行承诺,命令军士分出十车粮草馈赠给了张飞,就这样两股兵马分道扬镳,各自离去。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给张飞那厮十车粮草?”
典韦心里有些不痛快,认为萧略怕自己敌不过张飞,所以才出此下策。
“兄长,我们能交一个朋友,又何必去竖一个劲敌,再说,这些粮草是臧霸赠送吕布的,与我们又没关系,就算全馈赠给刘备,我也不会感到一丝心疼。”萧略解释道。
“是我脑袋笨没考虑那么多,不过,张飞的确是个猛将,我很敬佩他。”
这是典韦生平以来第一次遇见如此强劲的对手,要不是自己意志力坚定,或许早就败下阵来。
“我观你俩都是以力量见长短,这绝对是个坏毛病,切记,打架是需要动脑子的。”萧略善意的提醒道。
典韦认真的点点头,他也发现这是个缺点,每次遇见强横的对手与他拼力量,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迎合而上,以此来证明,自己才是最具有力量的人。
“哦,对了,我们少了十车粮草等到回去该如何向吕布交代?”典韦询问道。
“实话实说呗,吕布都敬畏刘备三兄弟,更何况是我,另外咱们能保住绝大部分粮草已是不易,想必吕布心中有数。”萧略回答道。
……
几日后,萧略众人顺利返回下邳城,吕布,陈宫出城相迎,态度极为友善。
这次对臧霸的妥当处理,陈宫都挑不出毛病来,毕竟没动刀剑便招降了臧霸,若是没有真才实学,能言善辩之舌岂能那么容易做到,故此陈宫对萧略更是另眼相看。
至于吕布高兴起来像个心智未熟的小孩子,哪会考虑那么多,看见大批粮草运进城中,嘴巴都快乐开了花。
众人装模作样的将臧霸长子臧善妥善安排好,随即一同进入大厅议事。
萧略将整个经过诉说了一遍,唯有三件事情隐瞒了下来,一是臧霸舍女贿赂于他,二是暗杀曹操信使,三是典韦大战张飞旗鼓相当。
听罢完毕,吕布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大耳贼竟敢派张飞半路劫粮,莫非他忘了小沛都是我暂借给他的嘛。”
“奉先呐,这也不能全怪刘备他们,小沛城小人稀,粮草本就不多,你还压着迟迟不给他们发放粮草,难免他们不会出来抢。”陈宫解释道。
“军师,我军粮草也不多,我总不能饿着兄弟们的肚子,去喂饱刘备他们吧。”
吕布也有自己的苦衷,自董卓被灭,他带着生死与共的两万西凉铁骑,一路坎坷才走到今天,看着兄弟们吃不饱,睡不好,他心里岂会不难受,相比之下,刘备又算个什么东西。
“此言差矣,以我军目前实力与曹操,袁绍,袁术,刘表等人相比较差距甚远,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广结盟友,蚕食一方,方能立于不败之地。”顿了顿,陈宫继续道:“刘备何许人也,伪君子真小人,你若得罪了他,一旦让他心生记恨,联合曹操偷袭我们,岂不是悔之晚矣!”
“军师所言极是,布受教了。”
吕布没有反驳,好像弟子与老师那般,对陈宫恭敬有加。
陈宫很是欣慰,他之所以死心塌地追随吕布,皆因与吕布性格有着很大关系,世人皆说吕布贪恋好色,心胸狭隘,卖主求荣,可是陈宫并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吕布性格单纯,敢爱敢恨,只不过运气不佳,被那些奸诈之辈互相利用,这才造就了一世骂名!
“咳咳,路途颠簸劳累,我身体有些不太舒服,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就先告退了。”
萧略实在看不下去他们主仆俩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恶心场景,于是就想回去泡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个懒觉。
“代谋稍等。”陈宫挥手道。
“军师还有何事?”
萧略茫然不解。
“眼下徐州正是用人之际,代谋可否留下来与我们共图大业?”
陈宫终于下定决心,主动抛出橄榄枝。
“好啊,在下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