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探马来报,就在昨晚张辽,高顺两员战将率领一万精锐星夜赶去支援广陵,而吕布自己则是率领一万铁骑偷袭驻守在淮河渡口的其中一路大军,企图破坏掉水上输送粮道。
收到消息后,萧略连饭都顾不上吃,紧忙跑到兵营与众人商议战事。
此战至关重要,更是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每一次探马来报都会让众人感到窒息无比,紧张万分。
从陈宫布置的战术来看,张辽,高顺所部一方面是去支援广陵,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牵制住攻打广陵的四路大军迅速回援渡口,为吕布所部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样以来,陈宫就把袁术七路大军一分为二,变成两个战场,从战术上分析绝对合乎情理,但有一点却绝不能忽略,那就是兵力对比。
袁术七路大军将近八万兵力,而吕布,张辽所部才两万兵力,就算加上广陵城一万兵力,总共才四万兵力,也远远不及袁术大军一半兵力。
最要命的是两处战场皆是空旷地带,一旦双方展开交战,对吕布,张辽所部极为不利。
萧略真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下邳城四万兵力,吕布只带出一半兵马,另外一半却要留在城池,说句难听的,陈宫就是变相的防着自己与刘备。
这种愚蠢的安排简直是不可理喻,一旦吕布,或者张辽其中一部全军溃败,袁术大军便会形成合围之势,那样的后果就会导致另外一部全军覆灭。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探马再次来报,曹操已经起兵四万离开了许昌城,按照行军路线分析,目标十有八九是奔着彭城而来的。
曹操这个时候起兵征讨徐州,无异于火上浇油,落井下石,根本不给吕布任何喘息的机会,同时也不想让袁术捡了便宜,这极为符合曹操的奸诈与运筹帷幄。
萧略清楚历史不会重演,今后所发生的事情都会变成未知数,他除了穿越带着神奇色彩以外,根本没有神助,一切的一切,都要靠着自己去闯,去拼。
萧略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用脑袋去思考问题,思考局势,然后又换位思考,把自己当成袁术,当成曹操,逐一分析他们的想法,从中寻找破敌之策。
局面已经很明显,袁术与曹操之间在竞赛,彼此都想抢先一步攻占下邳城,但是这样的局面却是对曹操极为有利,因为他不用去和吕布硬拼,只要他拿下彭城或者小沛其中之一,徐州便是垂手可得。
相反,袁术的地理位置却要差了很多,渡过淮河长驱而入便是下邳,他与吕布不战也得战,这也是袁术为何要起八万大军杀来的原因,毕竟吕布是块难啃的骨头,没有一副钢牙如何能嚼碎咽下去。
从这点,萧略就能闻出不一样的味道,假如自己是曹操就不会火急火燎的攻打彭城,这样的话,就会让袁术更加着急去战败吕布,企图抢在前面夺下下邳。
相反,若是曹操率先攻占彭城,而袁术与吕布战事胶着不下,袁术就成了嫁衣,他岂会甘心,十有八九会退兵,又或者全力以赴夺下广陵,然后给吕布腾出身子去收拾曹操,来一个鸡飞蛋打,谁也别想得到徐州。
想明白了这点,萧略倒是思路变得清晰起来,难怪袁术大军刚踏入徐州境内时,动作如此缓慢,原来袁术这个家伙是在等曹操呢,而曹操似乎也看出来袁术的诡计,故意拖着不发兵。
直到袁术终于等的不耐烦了,这才露胳膊挽袖子真动起手了,这可不是他猴急,而是八万大军这么耗着,实在是耗不起。
就在这时,探马再次来报,张辽,高顺所部被袁术四路大军冲散大败,此时四路大军已经放弃攻打广陵,转而合围吕布所部。
闻言,众将皆是看向萧略,气氛压抑无比,而萧略则是双手负背,低着头来回渡着步子,表情看起来很淡定,似乎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
片刻后,萧略止住脚步,抬头扫视眼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问道:“大家是不是很紧张?”
“主公真是心胸宽广,现在都这个局面了还有心情说笑。”孙勇苦涩道。
萧略也很紧张,但他不能表露出来,相反还要故作镇定,他一乱,都得跟着乱。
“那好吧,既然大家没心情,那我们就谈点正事。”萧略稳稳的靠在椅背上,突然笑容一收,沉声道:“典韦。”
“属下在。”
典韦表情严肃的站了出来。
“令你迅速集结骑兵,随我赶去救援温候。”萧略命令道。
“呃”
典韦表情木讷,一时间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鳌江紧忙站了出来,劝阻道:“主公,我们的任务是坚守彭城,你要是带兵出去救援,一旦曹军杀到城下,我们岂不是连彭城也要拱手相让。”
“是啊主公,张辽,高顺都救不了温侯,我们彭城这些没有作战经验的士卒去了也是无济于事呀,况且军师还在下邳,他必然会想办法救援温候的。”孙勇跟着附和道。
“你们别忘了,温侯才是徐州之主,他若战死,焉有我们栖身之地,学学人家刘皇叔以仁义立天下,受世人敬仰,在看看尔等,自私自利,多龌龊。”
萧略深知他们是跟自己一条心,压根就没把吕布当做真正的主公,可是这个时候,他不能听从大家的建议,不然此事传出去,世人都会骂他卖主求荣,背信弃义,到时候,不但自己脸面挂不住,今后连栖身之地都没有。
另外,救吕布也是救自己,眼下唯一办法就是救吕布回下邳,震慑住曹军,到时候袁术与曹操就会处在一个相对的平衡点上,谁也不愿意给对方甘当嫁人,这样以来,徐州危机才有机会化解。
萧略知道众人有顾虑,可是他不去怎么能显得出自己与吕布之间情深义重,肝胆相照,生死相依,另外还有陈宫像个黄鼠狼似的,一天天对自己疑神疑鬼的,简直是讨厌透顶,自己若不铤而走险走上一遭,恐怕以后日子不好过呀。
“不要再劝了,吾去意已决。”
萧略终于下定了决心,随即喝退众人回去各自准备。
典韦走出大帐后,随即将孙勇拉到远处,偷偷道:“这次去救温候,我只能尽力将主公平安护送回来,为了安全起见,等到我们离去以后,你派一千步兵在五十里外密林中隐蔽起来,随时准备接应我们,以防不测。”
孙勇应诺下来,然后扭头看看四周无人,低声道:“典大哥,此次前去救援你有多少把握?”
“吕布之勇天下无敌,况且胯下还有赤兔马,千军万马根本奈何不了他,所以也就谈不上把握不把握了。”典韦回答道。
“呃,方才在大帐内你为何不在主公面前说出来?”孙勇追问道。
典韦哈哈一笑,傲气凛然道:“征战沙场可是吾毕生梦想,我要是说出来,岂不是要泡汤了,再说,有我在,十步之内,任何人休想靠近主公。”
闻言,孙勇滚动下喉咙,满脸的难以置信,典韦勇猛憨厚自不必说,唯独这智商实在是不敢恭维。
校军场。
萧略身披银盔银甲威风凛凛的来到场中,站在高台处扫视眼整装待毕的骑兵们,满意至极的点点头。
“兄弟们,我等生于乱世实为不幸,可是我们没有选择,想要活下去,唯有靠我们自己,站在我们身后的是几十万的父老乡亲,我们怎能忍心看着敌人杀我老幼,辱我妻儿,毁我家园,身为男人,就应该有血性,即便是战死,也要溅敌人一身热血,方不失男儿本色!”
“眼下袁术大军来犯,温候吕布身陷重围,此刻正是我彭城骑兵大显神威之际,用我们的战马,锋利的兵器,让敌人闻风丧胆吧,记住,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
话毕,萧略抽出长剑,举过头顶,战意澎湃。
“杀,杀,杀!”
下方一千五百名骑兵齐声喊道,气势滔天。
“出发!”
随着萧略下达命令,典韦振臂一挥,率领着骑兵呼啸而出离开校军场。
刚刚飞奔出城外没多远,众人就被张飞单骑给阻拦住。
“萧略小儿,你敢戏耍我们刘关张三兄弟,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张飞怒目圆睁,声如滚雷,丈八蛇矛直指萧略。
萧略微微皱眉,踢马上前,不动声色的问道:“张三将军何出此言?”
“俺们要的是粮草,为何只给我们送战马吃的草,却不见一粒粮食?”张飞质问道。
“吾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粮草自然是有人吃的,也有马吃的,我只不过是先把马料提前送了过去而已,稍后几日,我会派人将粮食也过去的。”萧略淡笑道。
“哼,你小子和吕布如出一辙,俺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今日,若是不把粮食交出来,休想离开。”张飞怒道。
萧略脸色阴沉下来,冰冷道:“吾现在有急事要办,懒得与你计较,快快闪开,汝若是在敢阻拦,我保证一粒粮食也不给小沛送去。”
“你敢!”
张飞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不信就试试看,我们走!”
话毕,萧略催马上前,带着队伍从张飞身边掠过。
见此情景,张飞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他虽脾气暴躁,但却不笨,万一真与萧略撕破脸拿不到粮食,回去之后,大哥必然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