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自从二十五万精锐被拖进泥潭之中进退不得,曹操头疼的毛病便再次复发,险些一命呜呼,静养了好一段日子,方才病情好转。
侧卧床榻,曹操闭着眼睛,淡淡道:“文若,黎阳那边战事如何了?”
“袁绍大军还是避而不战,但毋庸置疑,只要我军撤退黎阳,他们必然倾巢而出,乘胜追击。”荀彧如实回答道。
“可恶啊可恶,这个袁绍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奸诈了。”
曹操心中非常后悔,当初袁绍大军渡河南下来犯时,自己本可以稳扎稳打,一点点蚕食掉他们,哪料却被胜利冲昏头脑,一时糊涂居然犯了穷寇莫追的大忌。
二十五万大军的辎重可不是个小数目,一旦撤退必然劳师动众,若是在这个时候,袁绍大军突然杀来,即便有一战之力,自己也是损失极其惨重,所以这个风险,他实在是承受不起。
“据细作来报,袁绍私底下约见了萧略,并且又秘密联系了韩遂,所料不错的话,袁绍是想三线同时出击,直捣黄龙。”荀彧提醒道。
话音刚落,曹操猛然睁开双眼,原本虚弱的身体顿时来了力气一下子坐了起来:“情报可否准确?”
“绝对准确!”荀彧回答道。
“玩了一辈子鹰,居然反被鹰给琢了。”曹操目露鄙视之色,嘿嘿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军只要打仗太顺利,必然适得其反,现在终于麻烦要来了,这回也该是时候,让我们大赢一场了。”
闻言,荀彧挺直了身子,一双星目绽放着精芒,他知道丞相又恢复到巅峰状态了。
……
半个月后,袁绍赠予的物资终于运送到开阳城。
看着一车车装备兵器从眼前推过,萧略高兴道:“这回我军战力终于变得强大了。”
“强大虽好,可我反倒是变得更加担忧。”徐庶淡淡道。
“军师在担忧什么?”
萧略茫然不解。
“自然是担忧这场仗该如何打。”徐庶回答道。
萧略恍然大悟,随即开怀大笑:“军师也太实在了,袁绍拿这么点东西就想让咱们出兵,那我们岂不是连乞丐都不如了。”
徐庶微微一怔,惊讶道:“咱们可是签了文书的。”
萧略不以为然:“文书要是管用,我不介意在签个几十份。”
“主主公是想毁约?”
徐庶可是个正人君子,他从来就没考虑过毁约一事,毕竟关系到脸面与信誉。
“毁约谈不上,但最起码可以坐地起价。”萧略奸笑道。
一听这话,徐庶顿时猜出他的心思:“主公不担心会招来袁绍的记恨嘛?”
“记恨总比穷好,我是被他们欺负怕了,也穷怕了!”萧略意味深长:“在军师没来之前的那段时间,我军将士们所使用的兵器,仅仅只是榔头,镰刀,木棒,说句难听的,那些流寇装备都比咱们好。”
“那主公是如何熬过来的?”徐庶不可思议道。
指了指自己脑袋,萧略咧嘴道:“当然是靠脑子算计别人了,不然的话,我军哪能发展这么快,嘿嘿”
徐庶摇头苦笑,心道:他哪里像个主公,反倒更像个泼皮无赖,油滑至极。
哒哒哒
一匹战马飞驰而来。
一名骑兵双手呈上一封书信:“禀主公,诸葛亮送来一封书信。”
接过书信后,萧略摊开瞅了眼,随即递给徐庶,微笑道:“这是诸葛亮写给你的书信。”
徐庶没有多说什么,打开一看,不由得眉头紧锁,诸葛亮这封信写的很直白,很尖酸刻薄,一直数落着他毁纲常,不懂君臣之道,违背当初意愿,助纣为虐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最后希望他去投奔刘备,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收起书信后,徐庶伤感道:“我与孔明是多年挚友,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说,真是字字诛心啊!”
“你说对了,他就是要诛心,他不希望你成为阻碍,成为绊脚石。”萧略说道:“有些事情很深奥,我只能说,你认识的诸葛亮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
徐庶心里很委屈,虽然他俩不再同一个势力,但都是抱着同一个梦想,自己何错之有?
拍了拍他的肩膀,萧略安慰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军师不用为此烦恼,只要你本心不变,那就是对的。”
“主公倒是个大度人。”徐庶摇头苦笑道。
“那是自然,我的气量与大度堪比日月。”萧略拉着他的手,微笑道:“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走,去我府中喝酒去。”
人都有弱点,而徐庶的弱点就是被伦理纲常所束缚,诸葛亮自然是要大做文章,就算不能让徐庶乖乖的投奔过来,那也要让他精神泯灭,从今往后不为萧略出一策,献一计。
宴席散后,萧略回到房间内,醉醺醺的喊道:“大柯,把笔墨取来。”
“夫君都已经醉了,这是要给谁写书信呀?”大柯一边磨墨,一边狐疑道。
“自然是给一个大贱人写信!”
萧略执笔挥墨,龙飞凤舞般的狂草着,白天他强忍着怒火,那是因为不想让徐庶为难,到了晚上自己若是在不发泄出来,非得气炸不可。
尼玛,这要是挖个墙角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赤裸裸的来推墙,真当劳资没脾气嘛!
唰唰唰
最后一笔勾完,萧略大笔一丢,气呼呼的倒床就睡,足见这次事情,着实把他气的够呛。
大柯好奇心大起,于是悄悄拿起书信,她不看倒好,这么一看,险些惊呼出声,先不说夫君这些歪歪扭扭字有多么难看,这从头到尾,全是些不堪入目的脏话。
大傻?
大姨妈?
这都是啥玩意啊?
夫君这是受啥刺激了?
现在正值夏季,大柯感觉全身上下,一阵阵发寒,本来她还想腻歪一会夫君,不过还是算了吧,先去小柯房间凑合一夜吧。
这一夜,萧略做梦都是在和诸葛亮互相掐脖子,哦,不不不,应该是那个死老乡!
次日清晨,萧略梳洗一番后,便欲离去,见状,大柯拉住他,谨慎的问道:“昨夜夫君写的那封书信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回答的很干脆。
“有几个词汇,我俩太不懂,不知夫君能否为其解答一下。”大柯打趣道。
“呃,你俩都看过了?”尴尬了。
“难得看见夫君写字,我自然要欣赏一番了。”
昨夜她与小柯探讨很长时间,也没揣摩出这几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必须要问个清楚。
左边一个小柯,右边一个大柯,一人牵着他一只手纠缠着不放,萧略被逼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如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