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曹操从来不会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更加不会闲得蛋疼送来一封无关痛痒的书信,所以他这么做必然有着其他用意。
与其用眼睛去看信,莫不如用心去体会,揣摩出曹操真正的用意。
所料不错的话,这封书信所释放的信号是曹操不想举兵来犯,至少是现在不想用兵。
其一,举兵来犯琅邪,曹操所面临的最大阻碍就是刘备军,毕竟是唇亡齿寒,刘备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曹操承担不起那么大风险。
其二,曹袁两家大战处于最关键时刻,曹操没有那么多精力。
其三,连年战事已经快要掏空国库,曹操想战也没有能力。
风险,精力,能力,以上三点皆是曹操死穴,他会如何选择,一目了然。
所以,曹操肯定不会举兵来犯的!
……
这日,萧略忙完公事正准备打道回府,吴岚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奸笑道:“主公,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办妥了。”
“我又交代你什么事情了?”
萧略茫然不解。
左右瞅了瞅,吴岚压低声音道:“就是那个杜玲呀!”
“呃”
萧略心中莫名其妙产生一阵欣喜,但是在属下面前,他还是要装作很淡定的模样。
不管萧略怎么装淡定,不过依旧还是瞒不过吴岚的,毕竟当初他可是靠拉皮条混上来的,主公那点骚心思,他在清楚不过了。
一见吴岚用着古怪目光看着自己,萧略感觉浑身不自在,于是清咳了咳,故作随意问道:“说说看,你是怎么办的事?”
“嘿嘿,半个月前,属下特意赶去广陵,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杜玲哥哥从大牢内提了出来,然后转押到开阳城大牢。”
“人都提出来了为什么不放了?”
“属下要是把他就这么给放了,岂不是明知故犯触发了律法,再说,放他不是目的,最主要的是用他把杜玲勾来,这样的话,主公才有机会见到她呀。”
闻言,萧略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估摸着这种馊主意也就吴岚能够想得出来,虽说有点下作无耻,但不失为上上之策。
一见主公高兴,吴岚更是得意忘形:“过两天,我就派人去广陵给杜家人送去口信,谎说杜峰越狱未成被抓回来了,县衙决定两罪并罚判其斩首,到时候杜家人肯定会赶来开阳城,而且还会找人托关系,剩下的就看主公自己发挥了,嘿嘿。”
萧略微微皱眉,不悦道:“本主公用得着这么没底线嘛。”
“难道主公还没看出来嘛,杜玲可比窦红那个小寡妇矜持多了,不耍点手段,怎么能让她乖乖就范。”吴岚解释道。
这么一说,萧略还真是无从反驳,杜玲身上特有的气质可是日积月累凝聚而出的,光凭这点,足够证明此女子绝非凡品,既然不是凡品,肯定难以下手。
“记住,别把事情搞砸收不了场。”萧略说道:“还有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要是让我知道你嘴不掩实透漏给第三个人,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明白,明白。”吴岚举着拳头,保证道。
“有刺客!”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突然街道一侧冲出来一人,见状宿卫营的甲士们纷纷抽出大刀,将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主公保护在中间。
面对重重防卫,来人依旧是不管不顾,状若疯狂般冲来
这一举动,顿时激怒宿卫营甲士,光天化日之下,刺客居然视他们为无物,简直是岂有此理。
“杀了他!”
随着宿卫队长怒吼一声,甲士们抡起手中大刀迎面而上。
千钧一发之际,来人“噗通”跪在地上,声嘶底里哭喊道:“主公是我啊。”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萧略大喊道,数十把锋利大刀僵止在头顶上方,那人险而又险的捡回条命。
“都闪开。”
推开人群,萧略飞快跑到那人近前,满脸激动的将他搀扶起来,上下打量着,虽然那人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满脸络腮胡须,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人正是熬江。
“鳌江真的是你嘛?”
“嗯嗯嗯,是我,是我,属下终于能活着见到主公了,呜呜”
萧略声音有些颤抖,那是发自肺腑的激动,发自灵魂的兴奋,当初他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不应该把熬江潜伏进宛城冶铁厂偷学工艺,现在看见老部下活着回来,他心中充满着愧疚。
鳌江哭得泣不成声,他要把这两年以来,所承受得委屈一股脑全部发泄出来。
见状,萧略眼圈也有些泛红,不过他还是强忍下来:“好了,别跟个老娘们似的哭哭啼啼,走,我们回家。”
“嗯嗯嗯。”
熬江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兴奋的点头。
“哦,对了。”萧略忽然想起什么,于是转身看向满脸懵逼的吴岚,继续说道:“你去通知城内所有文武官员,今晚必须全部到场,共同为长史大人接风洗尘!”
“诺。”
吴岚充满嫉妒与憎恨,心中想着熬江这个家伙为啥不死在外面。
……
今晚宴席之上,萧略颇为高兴,频频举樽豪饮,在场众文武都知道熬江是主公身边当之无愧的大红人,自然对他都是恭敬有加,连连称赞。
这份荣耀,熬江受之无愧,当仁不让,毕竟那是用血汗与性命换回来的。
洗完澡,刮掉络腮胡须,换回官服的熬江变得神采奕奕,只是这两年多没有体验到幸福生活的他,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拘谨。
但,鳌江可不傻,智商依旧在线,他能明显察觉到在众人之中似乎有一双锐利目光盯着自己,并且充满着敌意。
“吴岚啊。”
“属下在。”
“众人都敬酒了,你为何不敬长史大人?”
“主公提醒极是。”吴岚硬着头皮,举樽道:“在下吴岚祝贺长史大人平安而归。”话毕,一饮而尽,没有下文了。
熬江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皮笑肉不笑的淡淡回应一句,酒樽也只是装模作样举起,然后又轻轻放下,嘴唇都没沾一滴酒。
萧略全部看在眼里,但没有多说什么,是人都有攀比之心,更何况是互相争宠呢。
看来以后,自己得把这杆称尽量放平了,一旦失去平衡的话,两人必然明争暗斗,捅出大篓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