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丘城。
“禀报将军,丞相传来口谕,令你即刻率军返回邺城。”
“知道了。”
在任丘驻防也有些时日了,曹仁终于等来返回邺城的命令,顿时紧绷的脸庞浮现一抹笑容。
他倒是开心了,可是任丘城的守将郭山却是愁容不展,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察觉到以后,曹仁收起笑容:“何事让你闷闷不乐?”
定了定神,郭山拱手道:“自从战事结束以后,袁绍大军已经全部撤回幽州,可琅邪军却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名堂,距离城外三十里,不退不进,行动十分诡异。”
“郭将军是在担心琅邪军会攻打任丘吧?”曹仁问道。
郭山点点头:“很有这种可能啊。”
“哈哈,你太高看琅邪军了,仅凭他一支军队,怎么可能敢来以卵击石,依我看,萧略无非是装腔作势而已,你大可不必担忧。”
曹仁早就收到情报,萧略已经从琅邪郡调来两万兵马,可那又怎样,孤木不成林,他若真敢攻打任丘,到时候必然遭到南皮与河间两地的同时夹击,如此简单的道理,萧略不会不懂的。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一名士卒快步走了进来:“禀报曹将军,城外有名敌军战将想要求见你。”
曹仁微微皱眉,问道:“来将可曾报名?”
“他说,他叫张辽!”
那名士卒话音刚落,曹仁猛然站起,满脸的不可思议,那个萧略疯了不成,军队装腔作势也就算了,他居然把这么厉害的战将也给调过来了,难不成你连老巢都不顾了嘛?
“曹将军,你没事吧?”郭山谨慎问道。
“没事,随我去看看。”
话毕,曹仁迅速离开将军府,快马加鞭直奔城楼
登上城楼,曹仁探头望去,只见下方数十丈开外,一人一马屹立场中,来者正是大将张辽。
“文远将军找我有何贵干?”曹仁不动声色道。
踢马向前,张辽进入到敌军射程范围内,抬眸,沉声道:“曹仁将军可还记得前些时日,我军四千将士惨死于你的手中?”
冷哼一声,曹仁不以为然:“两军交战,难免会有伤亡,本将军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匹夫听着,你不过就是个依仗宗亲关系,混起来的酒囊饭袋,论带兵打仗,你连我麾下一名什长都不如。”张辽嘲讽道:“我家主公说了,限你三天时间滚出任丘城,或许还能保住一条狗命,若是迟了,这里便是你葬身之地。”
一听这话,曹仁气得嘴唇直哆嗦:“张文远,你辱我太甚,我曹仁征战沙场,何时惧怕过任何人,回去转告你家主公,不服来战便是。”
“哼,杀猪焉用宰牛刀。”张辽满脸不屑,傲然道:“素问虎贲军骁勇善战,天下无敌,不知可敢与我军骑兵,光明正大的一较高下,当然你若是害怕,那就算了。”
“狂妄自大,看来那四千多士卒的惨死,依然没能让你们清醒过来。”曹仁冷笑道:“既然你们想以卵击石,那我就成全你们。”
这话并非是曹仁逞能,而是他有着强大信心,自从虎贲军建立以来,丞相可谓是倾注所有心血来打造的,无论从个人能力,还是整体配合,这支军队都堪称是最完美的。
“两日之后,我们两军在城外展开决战。”张辽一字一语:“你派出多少骑兵,我就派出多少,一句话,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话毕,一拽缰绳,调头离去。
目送走张辽离去的背影,曹仁森然冷笑,难怪琅邪军迟迟不撤,原来他们是打算报仇啊。
这样也好,倘若自己借着此次机会彻底把琅邪军给打残了,到时候丞相也少了一个劲敌,将来收复徐州也会更加顺利。
“莫非曹将军真打算留下来与琅邪军斗上一斗?”郭山问道。
“他们都找上门来送死了,我岂会错过良机。”曹仁不以为然道。
“可可是丞相有令,让你速速返回啊。”
众所周知,丞相向来是赏罚分明,违抗军令乃是大罪,搞不好都得掉脑袋,郭山可不想跟着吃锅烙,让丞相误以为是自己惧怕琅邪军,所以才想方设法挽留曹仁共同抵抗。
“胆小做不成大事,只要我们联手消灭掉琅邪军,丞相必然是高兴万分,到时候他又怎么舍得责罚于我们。”曹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又补充道:“你若害怕承担责任,大可以如实向丞相禀报,我绝不会阻拦你的。”
摆摆手,郭山苦笑道:“属下就算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去说曹将军的坏话。”
“放心吧,耽误不了几日。”话毕,曹仁悻悻而去。
……
琅邪军兵营。
“话传到了嘛?”萧略问道。
张辽笑着点点头:“正如主公所料,曹仁那个家伙受不住刺激,一口允诺下来了。”
“天要灭谁,谁拦也拦不住。”萧略说道:“你跟我来。”
转弯抹角,两人来到一个大帐旁,萧略挥了下手,十几名守卫全都退了下去,随即两人迈入其中
大帐中央摆放着十几个大酒坛子,萧略倒背着双手,围着转了几圈,方才开口道:“这些是我之前所提炼出来的止痛药水,两日后决战之际,我会让将士们都服下的,希望到时候可以帮助你们战胜敌人。”
张辽微微一怔:“属下觉得没有必要服用它,打仗打得就是一股子狠劲,一股子精神,若是投机取巧获胜,反倒是胜之不武了。”
“能让将士们免于疼痛,这也算是一种保护,至于是生是死,到最后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来争取。”萧略说道:“另外,我们也输不起,此战必须打出气势,打出一支军队的信念,这对于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闻言,张辽恍然大悟,原来主公除了报仇以外,同时也想借着此战立威,如果他们能战胜虎贲军,那么在将士们心中就会建立起来强大自信,高涨的士气。
……
时间飞逝,转眼两天过去。
将士们整装带甲列于场中,等候着出发命令。
一阵微风掠过,卷起些许落叶,随风飘荡
高台之上,萧略目光从众将士们身上缓缓扫过,脸庞无喜无悲,不起一丝波澜。
“今日一战,或许会有很多兄弟倒下,你们怕不怕?”萧略淡淡问道。
“不怕!”
将士们齐声喊道。
“可是我怕。”顿了顿,萧略说道。“我怕失去你们,但是我们的血海深仇却不能不报,不然的话,我,你,还有你们所有人,永远都会被敌人所耻笑!”
将士们目光闪烁着怒火与仇恨。
“大家都是当兵的,同样是从娘肚子里面爬出来的,肩膀上都是顶着一颗脑袋,他们吃肉长大的,我们也不是吃屎长大的,凭什么那群混蛋就比我们厉害,老子偏就不信这个邪,你们信嘛?”
“不信。”
“不信就证明给我看,拿起你们的兵器,把那群混蛋全部剁碎了喂狗,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也是必须做到的。”
“杀,杀,杀!”
这时,张辽高举大刀,喊道:“鲲鹏军在此立下军令状,此战若不胜,以我为首,全军将士愿自裁谢罪!”
“好,就让我提前为你们摆下庆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