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刑场。
秋风瑟瑟,乌鸦啼鸣,尽显凄凉之场景。
此刻,那些曾经追随吕布的三十多名将士们,却是被无情的扒去戎装,神情恍惚,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等待着发落。
这时,刽子手们拎着鬼头大刀,一字排开,站在他们身后,只要温候一声令下,便会手起刀落,血溅当场。
吕布坐在帅位之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们:“临死前,你们可还有什么遗言嘛?”
话音刚落,一名副将抬起头,愤恨的瞪着他,大吼道:“吕布,我家主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愤怒的咆哮声响彻云霄…
眼看就要抵达刑场的萧略微微一怔,随即加快了脚步,但每走一步,他的脚步却显得越加沉重,如坠千斤般举步维艰。
片刻后,萧略终于及时赶到刑场,那些即将被处斩的将士们抬眸看了眼他,随即再次缓缓低下头颅,似乎是他们根本看不到求生的希望。
随着刽子手们缓缓举起大刀,萧略大手一挥,紧忙喊道:“住手!”
话音未落,吕布却是冷漠道:“斩!”
噗噗噗!
一颗颗人头落地,无一幸免。
面对着如此血腥场景,霸道的越权执行命令,萧略五官开始变得狰狞扭曲,他拔出佩剑,剑指吕布,大怒道:“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起身,吕布表情淡然:“我说过,要么赶我走,要么就不要插手这里的事。”
状若疯狂的萧略一把揪住他的胸襟,然后伸出一只手指向那些血淋淋的人头,咬牙切齿:“混蛋,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他们是谁?你杀我将士,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让我不要去管,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随你怎么说,我问心无愧。”
吕布没有反抗,准确的说,他是不想伤害萧略。
“好个问心无愧。”
萧略一把推开了他,抖手将佩剑插进土地内,随即转身离去,走出没几步远,他止住脚步,冷漠道:“你若想取而代之,我的命便拿走,反之…你就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此生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兄弟之间已然是彻底决裂,恩断义绝。
“你所拥有的一切,我不稀罕,告辞!”话毕,吕布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萧略杵在原地,神情落寞。
这时,一名副将走了过来,单膝跪地,拱手道:“主公,你误会温候了。”
“误会?”萧略惨然一笑:“你告诉我,这些刚刚被斩首的将士,该如何解释?”
“他们都是孙策派来的内奸,还有之前处斩的那几人,他们偷渡是打算回去送情报的,幸好温候及时发现,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那名副将解释道。
“呃,此话当真?”萧略震惊道。
“属下敢用项上人头担保,绝无半点虚假。”
一见那名副将信誓旦旦,再加上之前那些被斩首的内奸见到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冷淡表情,萧略终于全都明白,是自己误会吕布了。
“混账东西,你为什么不早说!”
萧略奔着山下追逐而去,但却没有发现吕布的踪影:“兄长,兄长…”
返回到府邸后,萧略询问管家可曾看见吕布回来了,那名管家摇摇头,表示没有看见。
看来这次自己把人家伤得实在是太深了。
找,就算把朱崖洲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他!
萧略是真心后悔了,倘若吕布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主动去赔礼道歉,哪怕是扇自己两个耳光也行。
“主公,温候要是有意躲着你不见,我们找是找不到的。”那名副将提醒道。
“你说该怎么办?”萧略眉头紧锁道。
眨巴几下眼睛,那名副将道:“依属下之见,我们先封锁住码头,禁止所有船只出海,温候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找到他。”
“对对对,绝不能让他出海,你马上就去办。”萧略催促道。
这招果然奏效,吕布心灰意冷便打算离开朱崖洲,可是到了码头之后,却惊讶发现附近居然连一艘船只都没有。
找百姓一打听才得知,萧略早就下了严令,不允许任何船只出海。
怎么办?
吕布无奈只能暂时隐居于此。
其实,这件事情他俩都有过错,既然萧略相信吕布就不应该胡乱插手,而吕布明知道其中掺杂着误会,却不解释,如此以来,就让一个本不应该发生的误会给彻底点燃了。
一连三天过去,始终没有吕布的消息,萧略变得越发焦急,他明知道吕布就在境内,却避而不见,这不是活生生折磨人嘛。
自己这张破嘴也是贱,骂什么不好,非得骂“有多远滚多远”,这下好了,人家连面都不露了。
不行,必须要想个法子把他逼出来!
脑袋飞快运转起来…
次日,一个消息轰动整个朱崖洲,交州之主遇刺了,目前生死情况不明。
城里城外,大街小巷到处是甲士们巡逻,排查,就连凶手肖像都被粘贴出来了,足以说明,此事的严重性。
没错,这是萧略设得局,故意引吕布出来见自己。
以他俩的交情,吕布应该不会那么狠心,置之不理的。
可结果呢?
大失所望呗!
萧略气得直跺脚,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有误会说开了不就好了嘛,至于那么认真嘛。
幸亏遇刺一事是假的,万一是真的,难不成他还真不管自己了?
“来人。”
“主公有何吩咐?”
“你马上安排人手去布置灵堂,然后对外宣布,我重伤难愈死掉了。”
“呃…”
“呃个屁呃,还不赶快去办。”
“诺。”
这回是越玩越大了,萧略不惜诅咒自己,也要逼吕布露面。
消息对外宣布之后,朱崖洲不亚于刮了一场特级大风暴,好奇的百姓们纷纷聚集到府邸大门前,一探究竟。
只见府邸里里外外白花花一片,将士们皆是满脸沉痛表情,并且腰间缠着白布,若是仔细听去,府内隐隐约约还会传出些许哭声。
此事假不了了,交州之主确实死掉了!
见此情景,百姓们濠头大哭,哭得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为啥哭?
他们不是因为死了交州之主才伤心的,而是萧略就不应该死在这里,死到哪里不好,非得死在朱崖洲。
一天抓不到凶手,他们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搞不好官方一怒之下,都得让他们跟着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