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了没?”
男人冷冽的声音阴沉。
似鬼魅飘来。
让人脊背发凉。
李想手里好不容易重新整理的文件又一次出错了。
屏着呼吸李想脑阔疼的低着头,紧要的牙缝里硬生生吐出两个字:“没有。”
不敢抬头看都能猜到此时此刻厉行舟那副让人窒息的嘴脸。
李想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嘈杂的心情平复。
生怕头顶突然飞过一个茶杯,自己就无辜的当场毙命了。
“几点了?”
等了半天也没见脑门上有东西飞过,只有厉行舟又一次的询问。
李想微微错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九点五十分了。”
“十点了。”
一字一句从后牙槽里吐出来。
那恨不得剥皮抽筋的感觉让李想茫然。
九点五十分呀,还没到十点。
想要解释的话硬生生咽进喉咙里,因为厉行舟的那双漆黑瘆人的眸子,不是个正常人能扛得住的。
厉行舟坐立难安。
一整天了。
她就没从纪家出来过。
从早上见到。
她就端坐在别的男人对面吃饭,轻松自在的跟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区别。
昨晚没出来,现在又一整天,难道今晚又不出来了?
就算厉行舟知道,纪先生真的是身体抱恙,那也不能忍受那个纪允辞和苏寐两个人在房间里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还一天一夜。
一想到这儿,厉行舟就恨不得冲进纪家把人带出来。
带不出来,就绑回来。
这小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李想真真是看的难过。
握紧拳头鼓足了勇气突然站起身朝着厉行舟说了声:“厉总,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您要是不想去觉得丢面子,没事,我去就行,苏小姐那里我一定会解释清楚不让她再生您的气。”
也别再怄气了。
我的心脏扛不住。
李想眼一闭,心一横的等着男人的咆哮。
按照厉行舟的性格,一定会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不肯让李想去。
虽然大概的结果能想象得到,可李想还是不能再这样扛下去了。
心脏扛不住了。
等了半天也没见厉行舟开口,李想大着胆子慢慢的真开眼,就看见厉行舟坐在沙发上惬意的盯着自己。
那眼神,诡异的很。
“厉厉厉总?”没忍住,有些结巴。
“什么时候去?”
“啊?”李想一脸懵逼。
这……啥意思?
厉行舟有些不耐烦,或许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催促着:“不是说去找她吗,什么时候去?”
“哦——”李想欠揍的拉长尾音儿。
那一副很懂的样子,厉行舟真的就一个黑色的皮质抱枕无情的就朝着李想的面门扔了过来。
那得意的样子坚持不了一秒。
“厉总厉总我错了,现在,我现在就去。”
灰溜溜的放下抱枕,整个人消失在别墅里。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厉行舟视线随着李想消失的方向望过去,莫名的开始紧张。
手机这个时候响了,厉行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景园’拧着眉心直接挂断。
被厉行舟安排在一栋公寓的景园,气呼呼的看着空荡荡的一切破口大骂:“搞什么,不是说厉行舟最在意就是那个小时候的女孩儿吗,这都多久了,也没来看我一眼。”
景园一把摔了手机,在地上碎裂。
四散开来。
最新款的香蕉牌没有丁点的心疼。
“厉行舟,你耍我玩呢吗?每次都是敷衍敷衍的,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老娘就站在你面前你居然也无动于衷。”
一想到厉行舟那个态度,自己都如此放下身段,性感异常,要是个正常的男人,谁没有一点反应,偏偏这个厉行舟,坐怀不乱。
到底是不是男人景园都有些怀疑。
景园忘不掉,厉行舟那个眼神,冷漠无情,透着嫌弃。
到底哪里出错了。
哪里有问题?
沙发上另外一个手机响了,景园收敛起自己爆怒道心情,立马换了一副巴结的嘴脸:“商总。”
女人拉长的尾音儿,娇娇嗲嗲,喉咙里像是卡了拖鞋,让人胃里泛着恶心。
“都办妥了放心吧,就是那个厉行舟,一点都不男人,我都在他怀里,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情绪都。”话音里的嫌弃,展露无遗。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景园只好弱弱的应声,挂断了电话。
清华园纪家。
苏寐熬了一天一夜,这一觉睡的格外的沉,一直到晚上八点张叔不耐烦的上来敲了三次门后,苏寐才醒。
说来也真奇怪。
一向在外面格外认床的苏寐,本来以为在这里会很难入睡。
没想到连熏香都忘记了点,睡的还这样的熟。
心情都跟着莫名好了很多。
就连刚出了房门,那张叔一脸不耐嫌弃的一声‘苏小姐,少爷让我请您下去用饭。’的冰冷态度,苏寐都好心情的不计较。
收拾妥当,就看见纪允辞早已经坐在餐厅的饭桌前等着自己。
保姆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
苏寐姗姗来迟,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睡过了。”
纪允辞客套的立马起身相迎:“没事,在这里不用拘束,是我太着急了,见你熬了一整夜怕你饿了,才一直让张叔看你起来了没有。”
苏寐性格极好说话,为人又热情,纪允辞对她的印象很好,对她也过于关心了些。
总觉得像是久违熟悉的亲人一样。
在这里的生活让苏寐格外的舒服和难得心情舒畅,也没有太过于客气,拉开复古风的红木椅坐下,朝着纪允辞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却是饿了。”
熬了一夜不饿才怪。
早上那顿饭又被厉行舟打扰,就没吃饱。
这会儿看着满桌子丰盛菜肴,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纪允辞看着小姑娘颊边笑起来荡漾的浅浅梨涡,像是盛开的向日葵。
灿烂,耀眼。
吃过饭,苏寐也没有闲着,直接上了二楼。
“苏寐,要不要休息下?”纪允辞不懂中医,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了苏寐。
看着苏寐刚吃完饭就去给自己的父亲扎针救治,关切的询问一声。
“不用。”苏寐做事向来讲究效率。
治病救人本来就是个精细的事,需要的时候,片刻也不能耽误。
“今天比较关键,一会儿还是不要过来打扰了。”苏寐回头懒洋洋的说了声,又想起了什么转头补充了一句:“记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