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仪琳若是与自己分开,凭借着恒山派名声,大致上不大可能,会有什么不长眼的,再去冒犯。
可仪琳连着倒霉两次,让她不禁有些畏惧,遂脸色不自然的说道:“我怕再走丢了……”
林平之当即感觉一头黑点掠过,平复了良久的心里波动之后,再行说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此地距离衡山城不远,不消数个时辰便道,而且现在白道门派聚集,以恒山派名声,即使你走丢了,也会有人帮你。”
都说善有善报,林平之可不信,这么单纯的一个小女孩,就那么容易接二连三,继续走霉运。
好说歹说之下,仪琳这才点头:“那好吧。檀越救了我两次,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区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即便没有我,也会有人救你的。”林平之毫不在意,而且正如他所说,即便没他,最终还是有人救仪琳,这是命中注定,只不过一个时间早晚问题。
“不行,师傅说要知恩图报,虽然我暂时没有能力报答,但我也要铭记于心。”仪琳小脑袋瓜,摇的像拨浪鼓,然后斩钉截铁道。
林平之也是拿这小妮子没办法,最后只能如实相告:“我叫林平之!”说完名字之后,又道:“你该走了!”
仪琳见林平之催他走,心里泛起一丝失望,只能低着头无奈道:“那我走了,林大哥保重。”
林平之和煦笑道:“嗯,一路小心!”然后目送仪琳离开,自己再行上路。
旧伤未愈便已迸开,如今又添上不少新伤的林平之,只能捂住伤口,慢慢向城门走去,大概用了一刻钟,衡阳城门近在眼前。
城墙高约一丈七寸有奇,周长三十余里,城门足有五马并排之广,内设翁城,女墙之上站满手持枪戟的兵卒,正在昏昏欲睡。
青黑色夯土城墙,被雨水冲刷后,显露斑驳点点,蜿蜒起伏环绕衡阳,拱卫着这座山清水秀,民风剽悍的县城。
城垛、墙壁皆有大块脱落痕迹,凹凸不平的城墙,却有屹立不倒的城池,彰显着这个县城饱经历史风雨冲刷。
林平之昂首向前,趁着将士陷入梦乡之时,悄悄上楼,然后将一刻硕大的人头,高吊在城门之中,便扬长而去。
随着时间流逝,来来往往的人群,发现一颗被蝇虫包裹,还滴着新鲜血液的人头,皆驻足商议。
“这是谁的人头?”
“谁人如此胆大妄为,杀人之后,还敢将人头悬于城门之上?”
“刚才我从城内走出来,听说回雁楼发生一起惨绝人寰的杀人案,据说被杀的是青城派弟子,我看这颗人头,怕就是青城派弟子的吧?”
“甚么?”
“青城派弟子?何人如此大胆,难不成不知道余观主是正道赫赫有名的高手?杀人之后,还悬于城门,这下可算是结了死仇了。”
“这个我知道,听说是一个少年,和田伯光。”
“起因呢?”
“好像是因为恒山派一个女弟子。”
“怎么又和恒山派扯上关系?你且细细说来……”
众人商议之事,扬长而去的林平之根本不知,此刻的他,因为伤势愈发严重,正捂着一步一步寻找令狐冲而去。
可因为林平之疏忽,先前没有约好在哪见面,又加上这个时代没有即时通讯设备,导致他成了无头苍蝇,陷入人山人海的大海捞针之中。
连进数个客栈,客栈之人,见到林平之满身是血,无一不是面如土色,以为林平之是砸场子,一席话毕,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不过掌柜给林平之的结果,无一不是让林平之大失所望,因为他们都明确表示,不曾见到这两人入过自家酒楼。
掌柜的话,让林平之一度怀疑,是不是令狐冲、田伯光二人离开了衡阳,可惜无人告知。
若是平时,林平之也就懒得再找,可现在他的包裹还在令狐冲身上,若是自己不找,岂不是等于白送令狐冲?
可如此寻找无果,林平之也不由打起退堂鼓。毕竟眼下伤势愈发严重,再这样没头没脑的找下去,到时候只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在林平之心中打退堂鼓之时,小机灵鬼曲非烟与背负瑶琴的曲洋,大步走了过来,对着林平之说道:“漂亮姐姐,你的朋友被人抓走了。”
突如其来的话,让林平之一愣,什么时候自己变成姐姐了?而且着以令狐冲、田伯光的武功,二人即使身受重伤,但合力之下想要逃脱,应该不成问题。
可转念一想,也对。
毕竟令狐冲与田伯光这一对组合,若是被岳不群等正道人士看见,被抓走的可能性很大,于是亲昵的摸摸曲非烟的头,和煦说道:“我是哥哥,可不是姐姐哟。你能告诉大哥哥,我的朋友被抓到哪去了吗?”
曲非烟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一指近在咫尺的衡山说道:“我看见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曲非烟一指,林平之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衡山方向正是正道汇集的地方,于是笑着感谢:“多谢小非非,曲长老。”
“你认识我们?”曲洋目色一凝,死死盯住林平之。
林平之微微一笑:“日月神教长老曲前辈,天下何人不知?”然后又摇了摇头道:“不过恕平之多嘴一句,你还是早些与刘前辈断绝关系,不然只怕抱憾终生。”
刘正风、曲洋二人结局,原著中写的清清楚楚,至于原因,同样也是清清楚楚,林平之对二人谈不上什么好感,也谈不上什么恶感,但曲非烟举动,让林平之不由得多了这句嘴。
“你如何知道我是曲洋?又如何知道,我与刘大哥关系?”
曲洋虽然谈不上无人认识,和刘正风的关系,更谈不上密不透风,但他确信没有见过林平之,那么林平之是如何认识他,知道那件事?
更重要的事,林平之居然连曲非烟都认识,须知连刘正风都未必见过曲非烟,林平之又怎么可能知道?
除非,林平之也是魔教中人。
“曲长老不用多想,龙有龙道,鼠有鼠道,反正如今刘前辈金盆洗手在即,而武林正派人士也将聚集衡山城。
连我都知道你与刘前辈关系,你说这层关系能瞒得过正派巨擘?一旦事情泄露,你觉得五岳剑派,还能让刘前辈的金盆洗手成功举行?
而且本着除恶务尽心里,届时你俩关系一旦被天下武林正道所知,你想过刘前辈的结局吗?言尽于此,告辞!”
响鼓不用重锤,今天的话已经说的够多,如果曲洋充耳不闻,将他的话当做危言耸听,他就是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如果真的放在心上,及时做好措施,也算是救人一命,还了曲非烟这个恩情。
说玩的林平之,不由提快脚步,一路往衡山方向而去,追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而且他也正想往衡山而去,这也算是顺道了。
然而曲洋听完林平之那番话后,额头冷汗直冒,因为林平之所言,的确有可能发生。名门正派和魔教中人交友,这能简单以感情推测?
其中有无利益输送?是否互相勾结串联一气?
没有除了本人,其余人都不敢拍胸脯保证。
可本人所言,岂能当真?
如果靠着本人的话能够当真,那么衙门查案,只需要询问一番就行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
别说一直处于敌对状态的势力,便是普通人都不会相信。
这也是为何嵩山派给的第一条路,让刘正风杀了曲洋,以表明心迹,也得到了广大武林正道的认可,在他们心中,个人交情不过小事,岂能比得过武林大义?
诚然嵩山派心思不纯,且手段也谈不上光明磊落,挟持刘正风一家老小,但对于杀了曲洋,表明心迹这件事上,武林中人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至于嵩山派,为何针对一个刘正风那就不得而知。
虽然左冷禅有吞并五岳剑派,雄霸武林的决心,但一个刘正风,实在可有可无,在绝对实力之下,刘正风左右不了大局。
然而刘正风却拒绝此事。
刘正风不想杀害知音,的确是高风亮节,但同时也是对于武林的背叛,因为他用私情,来度量整个团体之事。
至于说刘正风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不在动用武功,众人相信有这个可能,但是刘正风在江湖多年,而且又是财大气粗的一方土财主,谁敢料定,刘正风不会以钱资助魔教,给与足够的便利?
而且刘正风就算是再金盆洗手,那他还是衡山派的顶梁柱之一,谁敢拿不稳定性去赌?
于是就有了刘家灭门惨案。
一饮一啄之间,皆有斩不断理还乱的联系。
恰巧,林平之所说的,正是其中要害之处。
如果不早做筹谋,只怕结果一定会像林平之所言,想到此处的曲洋,既庆幸又后怕。
如果不是曲非烟突然对林平之感到好奇,跑来多这一句嘴,那么刘正风就一定会像林平之所言结局。
可曲非烟看到曲洋这幅模样,扯了扯曲洋袖子问道:“爷爷,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曲洋,对着孙女笑着回答:“你今天可算是立功了,爷爷带你去吃好东西。”
“立了什么功?”面对曲洋打哑谜,小萝莉曲非烟自是一脸疑惑,追着曲洋问道。
曲洋边走边摇头道:“暂时不可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