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墨看了然宝一眼，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小丫头纯良无害，虽然看不透，但是绝对不会是个坏人或者傻子来套话的。

何况又不是做特工的，没必要真藏着掖着，至于现在没人知道他背景是什么。

大多都是那些人不敢自己上前问，反而更愿意自己去猜测白非墨是现世豪门的人。

他自然地仰躺在沙发上，慵懒又随意，一头长发有些乱，更显惊心动魄的好看。

“哦，我就是随便抓鬼，没事干可以驱邪，平常的一些事都可以干，略懂皮毛，但抓鬼，是我本行。”

然宝一听果然是这样，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那你会给人看相吗？”

白非墨眼角抽了抽：“我会，但我不会给人看相。”

话有些绕，但然宝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就是一般现在来钱快的就是看相了，风险还低，就是某些时候泄露天机容易遭天谴，有预感的时候去抓个鬼做件大好事或者直接用功德抵消就好了。

然宝见他虽然回答的简洁，但都是真话，于是自己也乐意说出来：

“我看相算命这些都只是皮毛，捉鬼这方面也只懂一些，我最擅长的是跟人共情。”

白非墨表情有些吃惊：“共情？”

他倒是不觉得这个和玄学有什么关系，也没听说过这一门类。

然宝解释道：“就是靠睡着进入人梦境里面。”

“所谓夜有纷纷梦……”

白非墨自然而然接了下一句：“神鬼预吉凶。”

然宝一脸兴奋：“对！就是这个，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我以为这会非常出名，结果实际上没几个人知道。”

白非墨点点头：“你是……解梦人？”

然宝不太明白：“我也不知道，我这也不像风水师，反正……差不多就是你这个意思。”

正常解梦就如《周公解梦》里所写，按照门类将梦分好类，一一对应里面的内容，但是人类的梦境无法穷尽，太古早的书籍根本不能囊括所有的梦境内容，于是只能被渐渐遗忘。

解梦是做梦的人找到解梦的人说出自己梦到什么，解梦的人根据各种外物进行推测或者直接根据书籍对应，然后推理出最终梦境预示着的结果。

这一个过程，就是解梦。

“不过我不太一样，我是这能进去，看得见摸得着，一切都真实地如同现实，就是里面的人会自动忽略我，但不是我不存在或者上帝视角，我人进去了，但是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无论她在梦境里面如何作妖，都没人会注意到她。

她在里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无法改变最终结局。

“所谓共情，就是，我能真切感受到别人的情感，但我感受归感受，却不怎么受影响。进了梦境，我想法就跟梦境的主角一样了。”

白非墨颇有兴趣地听着：“我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解梦人，这个行业的，你挺特殊的，也挺厉害的。”

然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啦。我才刚来这里不久，实际上并没有见识过多少梦境呢。”

但白非墨的直觉告诉他，她只要运用好这个特殊的能力，和他一起配合，一定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然宝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问他：“你不是说有公害出现吗？”

白非墨耸耸肩，好像两人互相摊牌之后他放松了许多，然宝发现，其实他一点都谈不上高冷，反而相当随和。

“其实是我已经见识过了的。没有多厉害，就是有些难缠。”

连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人都觉得难缠，那这个鬼怪……

白非墨从茶几的小柜子里拿出一张夹着的照片，递给然宝：“说来也是好巧，这人，似乎你认识。”

然宝看了一眼那张照片，记忆中的一个人的形象和眼前的人重叠。

照片上是杨梅。

记忆里的那个人恰巧就是第二次梦境里面微笑着拿刀捅杨梅的人。

那天梦境里的人是穿白衬衫和黑色运动裤，她当时就奇怪怎么会看不清楚人脸。

如今想来，那人便是白非墨，只是眼前的他穿的是灰色长衣长裤的校服。

他特意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让当时的然宝几乎注意力全在杨梅身上。

“是你？！你也可以进入梦境？”

白非墨笑笑：“不算吧，你可以略懂我本行的皮毛，我就不能吗？”

然宝嘴巴惊讶的快塞下一个鸡蛋。

逗了她之后才解释道：“真不算是，我怀疑她身上附身了鬼，当时用了点障眼法拿纸折的匕首给了她两下，没想到这都能被你知道。”

他越发觉得眼前的小丫头不简单了。

“看来我们还真有缘分啊。”

然宝：你以为的给她两下就是面带微笑地做出最令人恐惧的动作将匕首送入她人体内吗？

但如果是鬼物的话……“为什么我和你都没觉察出来鬼气？”

白非墨他原本只以为那鬼物只是狡猾而已，他也是偶然发现的，也没有动真格去铲除他。

毕竟没干出什么坏事，他也懒得管。

也是这几天他才收到消息，杨梅神经失常，甚至自杀。

但杨梅没回学校，他也没办法接近那鬼怪，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是他疏忽大意了。

白非墨和然宝的面色一凝：“是只厉鬼。”

厉鬼，大多是冤鬼，就是含冤而死的人死后因为怨气太重而形成的鬼怪。

但这种鬼一般都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不会多害人。

但有些鬼怨气太重，杀了人后尝试到了杀人的滋味，越到后面越难以自拔，基本上不能控制自己。

从选取类似的人开始，一直到无差别的害人，遇到人就想害。

那些无辜被害的人自然也有怨气，且不是自然死亡，死后若是不能入轮回，大多怨气深重，又会变成新的厉鬼。

这下看来是厉鬼没错了，但是如今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冤鬼。

但都希望只是他们的猜测。

白非墨倒了一杯水给然宝，示意她先不急。

虽然事态紧急，但白非墨看起来还真不急。

然宝接过喝了一口，仔细将她之前烧符纸给杨梅和暂时帮她镇定下来的事情给白非墨谈了下。

他听后点评两句：

“你做的不错，那鬼现在可能发现有人盯着它了，目前可能不会轻举妄动。接下来……就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