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赌坊四人前后相隔二十余步来到了庆年街一家酒楼。
各自寻了位子刚坐下,外头就来了几个小厮,拿了一只红包袱放了柜台上,跟那管事儿的说了几句便走了。
不一会儿,小二端了一小盘子芝麻糖步前放在桌上,笑道:“两位公子,我们云和斋大公子要成亲了,这是喜糖,两位尝尝。”
云和斋?
小草本要去拿糖的手一顿,再打量过这酒楼,陈设还有小二的衣裳跟祥和街的近乎一样,还真是云和斋,遂快将盘子推到小二跟前,眯眼笑道:“糖就不吃了,点菜就好。”
话过再瞧弯弯,见她眼望着铺子外,暗自神伤。
……
靠墙落座的黄言龙跟白玉相互问过姓名后悄声打量起白玉,丰腴身子,面容清丽,这般的女子足令他垂涎三尺,他又怎会不生贪念?
待小二冲茶上桌,黄言龙便满眼心思的端茶给白玉后,探问道:“白姑娘是做什么的?一瞧便不似我这般无所事事。”
白玉自是知道他在套话,淡笑道:“家里做点小生意,忙时帮帮忙,闲了就四处赌坊里耍耍。只可惜,没有公子这般的好运气。”
“我运气可是不好,输了多少,家里那位都不想跟我过了。”
黄言龙话完,端茶喝了一口,双目细细瞧着白玉的反应。
只见白玉羞涩浅笑,道:“公子这般性子温和的男子她若不要?那不如让给我这苦寻良缘迟迟无果的女子。”
黄言龙耳根一提。
“姑娘可莫要戏耍我了。”
“白玉怎会戏耍公子?公子今儿的手气我瞧得出来,公子大运来了,往后定能发达。只可惜……”说到这儿,白玉眼目微垂叹了一气,“只可惜公子已有家室。”
黄言龙眸中微振。
这姑娘真瞧上自己了?这不是天降美事吗?
黄言龙心中大喜,眼前这般佳人,比家中那臭婆娘强太多,断不能如此错过…赶紧和离抽身才是……想过这些,忙道:“什么家室,我已准备这两日与她和离了。”
白玉见他起急了,遂眼中一媚,娇嗔道:“和离?怕是公子你哄我吧?”
“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哄骗姑娘。我明儿……就跟她去官家。”说着那手已经摸在了白玉的腕间。
……
饭后,待那黄言龙一脸心花怒放的走远,三人才上了马车。
坐稳后,弯弯便问:“怎样?”
白玉一脸事在必成,道:“说明日他便和离,后日拿和离书给我看。这种男人我见多了,一辈子就如此了,怪不得他女人要跟他断了,不断,留这种人在身边怕要被气死。”
“那后日一早我们在这里等着。”
白玉摇头浅笑,“不用了,后日我见了那和离书后,确定事儿给你办好了,我就走了。”
说着将做戏剩下的三两银子都递回给了弯弯。
“走的那么急?那……总也得让我好好谢谢你呀!不如……”说着弯弯急忙从接过的钱袋里拿出了一两银子塞给了白玉,“那这银子你收着。”
白玉抬手推回去,道:“拿回去,这次……全当我给自己积德了!”
……
送下白玉,弯弯小草俩人回了铺子。
刚到门前,小虎就三步并一步的奔了过来。
“两位姑娘回了。我家公子问今儿晚上一起喝顿酒如何?我刚才去问胖子哥了,他说他一会儿收了摊子过来。”
好久没一起热闹过了,小草听着来了劲儿,忙瞧着弯弯道:“掌柜的答应了吧!”
弯弯愣愣点点头,眸中有了些颜色,道:“那这顿我来做吧!”
……
后厨里,弯弯用桃花簪将已经不长的头发盘起,抬手左右挽起袖口,手下就利索的开始洗菜,切菜,入盘。
小草在一旁添着柴禾,偷偷打量过,不禁道:“掌柜的,你烧菜的时候模样颇飒。我要是个男子,我定得娶了你…”
如此说完,小草才觉不该提娶这个字,慌忙伸了伸舌头,快闭了嘴。
弯弯不在意,只忙中微勾嘴角,“那我看来此生还有希望嫁出去。”
“当然,就是看哪位公子有这福气了。”
后厨里两位姑娘说笑着,外头来的胖子小虎和池路直听到了。
小虎搬着酒放了桌上,小声道:“看来苗姑娘是好多了。”
“我们弯弯,哪里是那么脆弱的小姑娘?说到底不就是个男人嘛,我们三个这不还单着嘛…大不了我们三个人出一个……”
胖子说着,小虎默默闪到一旁,“没我的事儿…”
胖子看看池路直,自己也退了一步,如梦初醒般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池公子你呢?你不是单着呢嘛,你家既是大户人家,你又性子专情,考虑下我们弯弯如何?”
还没等池路直回话,弯弯端着一盘炒好的青菜从后厨出来了,额前一缕青丝掉下,衬的弯弯那娇嫩的脸蛋更柔和了几分,池路直一时竟看呆了。
“池公子,坐呀,饭菜一会儿就好。”
“啊,坐,我们坐……”
直到弯弯到了近前,美眸瞧着他,池路直才回过神赶忙道。
胖子倒以为自己刚才的话吓到了池路直,待弯弯回身走了,忙坐下道:“吓到你了池兄?我就是说笑,说笑的。”
三人端茶倒酒,饭菜陆续上桌……岁烧鸡,红绿饼,蛋卷菇,酱排,秋丝黄。
弯弯将最后一道绣球汤分盛到几人跟前,才坐下柔目一笑,道:“菜齐了。”
小虎瞧着一桌子美味佳肴,点头赞赏,“我以为我就是烧菜极好的了,没想到苗姑娘更胜我一筹,不光是菜色,这味道一味就正的很。”
胖子忙接话,“那是,我们弯弯爹爹那可是大厨,教了弯弯不少本事。”
池路直一旁先端了酒,道:“一晃神,跟苗姑娘也认识两月多了,只觉苗姑娘真的是一位世间难寻,有情有义的俏女子。这碗酒,敬苗姑娘,望余生万事顺心顺意!”
“顺心顺意!”
几人,能喝不能喝的,都端了酒,一碗烈酒灌了下去。
不一会儿,弯弯这酒劲就上来了。
醉眼迷离,撇了方才那温柔劲儿,想到了什么,气的将手里的筷子抬手就扔了,道:“顺意什么顺意,我现在想死的心我都有了,丢死人了我,好不容易要嫁出去,没想,一点动静没有的就被人甩了,我还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得挺着呀,我不挺着我怎么办?人也回不来了。”
池路直听她这醉言醉语的,忙道:“苗姑娘,那这碗酒别喝了……”
说着就去拿她身前还满着的酒碗,被弯弯一把抓住了手腕。
瞧着他,目中渐气道:“你让我喝……不然我咬你。说来…池路直这都怪你,要不是你闲的没个鸟事跑我对面开个什么相亲铺,我能跟他认识吗?我至于被伤成这样吗?我至于成了个笑话吗?我至于心里苦的如此吗?都怪你……”弯弯越说越气,瞧瞧手里还抓着的手腕……一口就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