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你等着。”满头白发披散着的张荣辉,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的神色惊喜,右手握着毛笔,沙沙的,在白纸上写了起来。
“您看,您看。”
并没有过多久,张荣辉就把忏悔书写完了。
黑衣人并没有动手,那张白纸却飘到了他的身前。
看罢的黑衣人面露讥讽地说道:“廷尉大人虽是管的是牢狱,这忏悔书的文笔写的还真不错。”
“哪里,哪里,君将军客气了。”
张荣辉哭丧着脸说道:“其实,我也是受人指使,才把脏水都泼到你身上的。”
“我知道。”黑衣人冷声说道:“是御史章赣是吧。”
“他?不是他,他也只能算帮凶。”张荣辉惊惧下,什么话都讲了。
黑衣人脸色一怔,他没有想到,当nns情远比他所料的还要复杂。
“那谁是主谋!”黑衣人急忙问道。
“他,他是啊!”
还未等他说完,张荣辉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双手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不一会儿,他的双唇已然苍白,七窍流出血液。
“你!”黑衣rn惊。
他没有想到,胆小如鼠的张荣辉居然敢s。
不过,他又觉得不太像是s,倒像是中邪了一样。
莫非是那幕后黑手施的邪术?
“呃,呃,呃!”
张荣辉取来了一条绳子,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紧勒起来。
黑衣人想去阻扰,却没有用。
张荣辉此刻的力气大极了,并没有多久,他的双腿直瞪,就窒息而死了。
黑衣人把扔到地上的黑袍披上,捡起面具戴在脸上,套上了面罩。
看着惨死床上的张荣辉,他的心情不但没有好转,脸色反而凝重起来。
当年血案,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居然有如此诡异的能力,张荣辉刚想说出他的名字,就当场暴毙!
黑衣人目露思索之色,他猜测着幕后黑手会是谁?竟然连督查百官的御史章赣都为其效力,莫非是丞相,又或者是大将军?总不可能是皇上吧!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黑衣人觉得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张荣辉已死,那么下一个就该轮到御史章赣了!
黑衣人散发出冷冽的杀机。
“既然你在忏悔书里说要以死谢罪,那我就帮帮你吧,也给你留一个好名声。”
拿着绳子的黑衣人把已经死去的张荣辉吊在了庭院那棵歪脖子的柿子树上。接着,他的右手一挥,方才张荣辉亲手写的那张忏悔书,被其置于张荣辉的脚下,以小石块压着,避免被风给吹走。
做完这一切后,他再没有停留,身子一闪,消失在了闲庭居。
避过几波巡逻的士兵之后,黑衣人回到了春满楼第五层的那个窗户前。
舞媚还没有入睡,她的双手搭在琴桌上,身后的烛火燃烧着烛芯,不时地发出噼啪的声响。
抬起头看着倒映在窗户上的那么黑影,她淡淡地问道:“杀死他了?”
在她眼里,黑衣人杀死张荣辉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先前他们没有去杀张荣辉,不过是怕杀死张荣辉后,波及她当选花魁罢了。
“没有,但他死了。”黑影回道。
舞媚的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黑影回答道:“当年的血案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又发现什么了?”舞媚的眉毛高高地挑起。
黑影道:“廷尉张荣辉与御史章赣都只是帮凶。”
“哦?”舞媚的脸色微凝,向着他问道:“那幕后真凶是谁?”
“不知。”黑影摇了摇头道:“廷尉张荣辉知道幕后真凶是谁,但是他还没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他就自己把自己给勒死掉了。”
舞媚沉默片刻,依然冷声道:“不管怎么说,当年参加这起血案的人,都要给我死!”
“这个自然。”黑影道:“章赣替你说了话,你才有办法任选为花魁。说明你已经入了他的眼睛。”
黑影安排道:“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向他示好。”
“我们入了章赣的府邸,此事也就成功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黑影沉默半饷,语气决绝地说道:“那就只能以命相搏了。”
“好。”舞媚道:“我知道了。”
常山关。
一个面色普通的少女来到了这儿,她自语道:“看看小建哥哥在哪儿,我要是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十分惊讶的。”
此少女正是北上多日的云彩妍,她庞大的神念外放而出,十里连绵的帐篷尽收她的眼底,都没有发现她熟悉的那个人。
不过,她看到了几张认识的面孔,他们正在交谈。
“小建哥,真不够意思,自己去京都玩耍,却丢下我们在这里训练新兵。”二瘦瞪着几个刺头兵,他们的脖子一缩,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们本是乡里的恶霸,横惯了,与他人斗狠中,害了人的性命,被流放到这里来。
在这里,他们也很横,直到他们碰到了二瘦。算是栽到他手里了,他的处理手段太直接了,直接抓起来一顿胖揍。故而,他们都不敢招惹二瘦。
“原来是去了京都。”
云彩妍收回了神念。
“要不要去京都找小建哥哥?”
往着东北方向踏了一步的云彩妍摇了摇头,她的视线看向了北方,既然已经到这里了,那就继续北上吧。
云彩妍的目标居然蛮荒!
“大转生术需要领会生与死的奥义,那么去蛮荒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很果断,步履坚定地往着蛮荒行去。
逍遥门没入云层的那处云崖,眼睛一直闭着的水至清睁开了双眼。
他握着双拳,体内充盈的灵力激荡着。
“这就是筑基期的力量吗?与炼气期相比果然强大了太多。”话归这么说,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大欢喜。
“唉,突破了筑基期又怎么样?”他很早就知道,宗门要安排自己与碧幽宫的云师妹结为道侣,好推动两个宗门合并为一体。
“常人修仙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命运,从而超脱世间。”
“我呢?”
水至清郁闷地自语道:“我越修行,身上的束缚越多,也就越畏惧,越害怕失去拥有的一切。”
“所以,我不敢赌,不敢去改变,我怕。”
“但这就是我的仙路?这就是我的命运?”
放眼看向涌动着的流云,水至清觉得自己就跟这些流云一样,无所依托,随风逐流,迷茫得下一刻不知该归向何方。